西凜靜靜地佇立在凌梓晗的房門外,直至屋內一片靜謐,再也聽不到絲毫的聲響傳出後,他便深吸了一口氣,可正欲轉身離去時,卻突然迎面撞入了凌源的目光中。
只見凌源正站在不遠處,眼神緊緊鎖定著西凜,使得西凜心中微微一震,但他的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並淡淡地輕聲問道。
“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凌源沉默片刻,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他自以為還算溫和的笑容,並壓低聲音回應道。
“聽聞你私藏了不少美酒,不知我是否有幸,得以品嚐一二?”
西凜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光芒,他緩聲道。
“你阿姐倒是常常喜歡坐在屋頂上喝酒,說是唯有就著皎潔的月光一同暢飲,才能真正領略到酒中的韻味,你想試試嗎?”
話音未落,西凜已然邁步走向凌源,待行至近前,他便伸手一把攬住了凌源的腰身,而後身形一閃,如飛鳥般輕盈地躍上了屋頂。
凌源一時間竟被西凜那一連序列雲流水般的動作給弄得有些發懵,整個人暈乎乎的,彷彿腳下踩著棉花一般,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竟已經站在了屋頂上,此時的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裡好似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作響。
然而,還未等凌源完全從這種眩暈感中恢復過來,目光卻瞥見不遠處的瓦片上,西凜已然氣定神閒地端坐其上,只見西凜隨意地握著酒壺,朝著他輕輕招了招手,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凌源見狀,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緩緩走到西凜身旁坐了下來,剛剛坐穩,他便忍不住滿心好奇地開口問道。
“難道你們都喜歡把酒放在屋頂儲存嗎?”
說話間,凌源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住了西凜遞過來的酒壺。
當凌源將酒壺蓋子揭開的瞬間,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便直直地撲進了他的鼻腔中,那強烈的味道刺激得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出於禮貌和對美酒的期待,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舉起酒壺,輕抿了一小口。
這酒水甫一入喉,起初的辛辣感讓凌源的喉嚨一陣發熱,但緊接著便是一股綿長而又甘甜的回味在舌尖散開,他細細品味著這奇妙的滋味,原本微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上揚,流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酒可真是夠烈的啊,陪著阿允久了,不知不覺間就養成了喝那些偏甜、偏柔和口味酒的習慣,如今算來,好像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品嚐過如此濃烈的美酒了!”
凌源一邊輕輕地掂量著手中那沉甸甸的酒壺,一邊緩緩地搖動著頭顱,語氣平淡地喃喃道,儘管這烈酒令他有些上頭,但還是能夠勉強維持住一絲清明。
看著凌源這般模樣,西凜不禁啞然失笑,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每當你阿姐心情煩亂時,總會對這酒情有獨鍾,她老是念叨著,唯有這樣的烈酒才能讓她睡個好覺,原本這酒是特意給她備下的,不過她今晚是沒這口福了,所以也就只能便宜你這個臭小子了。”
話音未落,便見西凜便揚起脖子,豪爽地將一大口烈酒灌入腹中。
“阿姐她……這些年應該過得很辛苦吧?畢竟黑甲衛的統領之位,又豈是輕輕鬆鬆就能坐穩的呢?更何況以她如今這般身手來看,想必是被舅舅折磨的不輕吧?”
凌源一邊緩緩地舉起酒壺,再次灌下了一口烈酒,一邊滿臉愁容地輕聲詢問道。
西凜沉默了片刻,隨後便輕輕嘆了口氣,回應道。
“是先皇后的離世刺激到了她,從而徹底點燃了她內心深處潛藏已久的鬥志,義父也是在萬般無奈下,最終才點頭應允讓她習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