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你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沒事跑到屬下的府邸來大聲嚷嚷個什麼勁兒啊?也不嫌丟人。”
正當韓荀和凌源不知該如何向凌昊解釋時,凌梓晗那虛弱卻又夾雜著幾分明顯嫌棄意味的聲音,便悠悠地從他們身後傳來,瞬間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當幾人不約而同地紛紛轉過身去,目光齊刷刷地朝著凌梓晗所在的方向望去時,便見她正手扶門框,腳步略顯蹣跚地緩緩走了出來,儘管她的步伐也顯得有些不穩,但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依然不減分毫。
看到凌梓晗現身,凌昊心頭一緊,想也不想便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面前。
“梓晗……你的傷勢……傷勢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凌昊的雙眼緊緊盯著凌梓晗,眼中滿是關切,當他看清凌梓晗那依舊蒼白的臉色後,心中更是不由得一陣揪痛,就連開口詢問她傷勢情況時的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異常輕柔起來,甚至過於緊張而顯得有些結巴。
“現在倒是想著要關心她的傷勢了?若是真的這麼在乎,你們又為何還要將凌源給軟禁起來?虧得梓晗這身子骨還算硬朗,要不然經過你們這一番折騰下來,恐怕就非得要去閻王爺那兒走一遭了。”
南瀟緊緊地護在凌梓晗身後,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般,狠狠地朝凌昊翻了個大白眼,那眼神中的鄙夷和憤怒簡直快要溢位來了。
此時此刻,在南瀟的眼中哪裡還有什麼尊卑之分,若不是念及凌梓晗與凌昊之間那無法割捨的血緣親情,他還真想高低給人來上幾拳。
儘管凌昊對於南瀟的言辭並未流露出絲毫不滿或者惱怒,但一直跟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小太監卻突然像是被點著了的爆竹一般,瞬間炸開了鍋。
“放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賤草民,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居然敢對聖上如此無禮!真是反了你啦!”
小太監一邊叫罵著,一邊氣勢洶洶地衝到了南瀟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口中唾沫橫飛,繼續喋喋不休地訓斥著。
“本郡主的人,何時輪得到你來教訓了?”
凌梓晗向來護短至極,此時見有人竟敢指著南瀟的鼻子大放厥詞,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的連忙擋在了南瀟的身前,柳眉倒豎,美眸圓睜,放聲怒斥道。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小太監,在凌梓晗的怒視下,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不已,於是,他趕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如搗蒜般求饒,一邊戰戰兢兢地道。
“郡主息怒啊,都是奴才……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郡主,還望郡主贖罪,饒恕奴才這一回吧!”
然而,凌梓晗此刻正在氣頭上,又怎會輕易放過惹怒她的人,只見她依舊瞪大雙眼,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厲聲道。
“你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今日若不好好懲治一番,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騎到本郡主頭上來撒野了?”
就在這時,凌昊眼見著場面逐漸失控,變得愈發混亂不堪,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煩躁和不耐,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只見迅速抬起手,朝著空氣隨意一揮,然後用低沉而威嚴的嗓音說道。
“行了,今日就別在這裡鬧了!待回宮後,你便自行去慎刑司領罰吧!這裡也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伺候了,你們統統都給朕退下吧!”
雖說凌昊的聲音並不大,但其中蘊含的威嚴卻讓人不敢有絲毫違抗之意,就連剛還怒氣衝衝的凌梓晗,也只能暫且壓下心頭的怒火,任由著他的發落,而不再作聲。
而那些本就戰戰兢兢的下人們,此刻便如蒙大赦一般,一個個如釋重負的連忙低下頭,腳步匆匆地朝著將軍府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