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就像是能窺人心一般,此刻竟然再次開口:“老朽此來,只是看你一身正氣,不忍心看你就此送死,特地前來結個善緣而已,你怎麼這般要死要活?”
這下子,那錦衣少年明白了。
合著不是來取自己小命的啊?
“不知前輩……?”
“顧東山。”
“那前輩此來……”
“最近司徒一族的渡海艦接連丟失,你一直被族內稱作紈絝笑柄,此番前來是想要調查渡海艦丟失之事。”
“前輩你……你怎麼……”
“不用驚訝,我不光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此行兇多吉少,必死無疑。”
“什麼???”
這話一出,那錦衣公子頓時面色一僵。
若是尋常時候,有人敢說這樣的話,那以他司馬樂的性格,高低得把那胡言亂語之人的嘴撕破。
可……
此時此刻顧修開口,卻讓他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沒辦法。
這人太神了。
他不光知道自己的來歷,還知道自己的計劃,甚至好像就連自己心中所想都能夠判斷出來一樣。
再看看那邊,本來衝上去要斬殺對方,但卻一個個收起兵戈行禮的護衛們。
這是高人!
這是真真正正的高人!
這樣的高人說自己必死無疑,那……該不會真的說中了吧?
“晚輩司馬樂,見過前輩!”錦衣公子急忙行禮追問:“前輩……前輩說,晚輩此行必死無疑,此事……”
“若是你沒遇到老朽,那確實必死無疑。”
“哦?”
“但你碰上老朽,而老朽也正巧喜歡多管閒事,那你這一次必能逢凶化吉。”
這話一出,司馬樂頓時眼前一亮:“還請老先生救我!”
“其實要救你,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還請老先生賜教。”
“打道回府,從哪來,回哪去,不乘船。”
“這……”
司馬樂面色頓時一僵。
正如顧修所說一般,他身為司馬一族子嗣,身上一直都有一個紈絝子弟的帽子沒有摘掉。
這一次不遠萬里來這碧源城。
為的就是能夠爭點氣,調查出最近司馬一族渡海艦丟失之事。
他要做點成績出來,證明自己。
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
為了把自己逼上絕路,在來之前,他還特地立下過軍令狀,若是就這麼回去了,自己在族內必然翻不了身,甚至還會受盡嗤笑。
而在司馬樂猶豫的時候,卻聽顧修再次開口:
“司馬一族強大莫名,這浩宇一界,大多數渡海艦都出自司馬一族之手,丟了幾艘渡海艦雖然不算小事,但也不是丟不起。”
“為了這一點事,把自己命搭上去,你真願意嗎?”
這話挺有道理。
但司馬樂卻忍不住露出苦笑,若他沒有立軍令狀,那這一次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可他現在騎虎難下啊。
灰溜溜的回去,不光那紈絝廢物的名號徹底洗刷不掉,他以後在族內的地位也將會一落千丈。
“老先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司馬樂忍不住問。
“別的辦法,自然是有。”
“哦?”
“帶上老夫,自可保你平安無事。”
“那老先生……”
正在司馬樂心生期待,同時心裡也有些疑惑的時候,卻見顧修搖頭:
“只是不巧。”
“老夫這一次,和你不順路,也沒辦法為了幫你,特地改道。”
“好了,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善緣已結,老朽便先告辭了。”
說罷,顧修帶著小墨塵,轉身便走。
就是這話,讓司馬樂剛剛還火熱的內心,當即便是一涼。
這老儒士三言兩語,道破自己心中所思,和當前所遇困境,他雖然心中疑慮,但更多的是震驚和驚喜。
卻沒想到。
這才說了幾句話啊,這就結束了?
而且……
不是說好結善緣嗎,合著你的善緣就是這麼一句提醒啊?
“前輩留步!”
司馬樂急忙高呼:“不知前輩此行想要去哪?”
“合歡宗。”顧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