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為了不給招商團、常溪縣這邊丟人,於是賣了房子這才把債給還上了。
反正這裡面一大半都是真的,還有一小半是沒有辦法去考證的。
張元慶篤定,呂達的資訊是來自於潘玉龍。
潘玉龍向呂達所說的一些訊息,一大半都是揣測的。
張元慶所說的這些資訊,呂達根本沒有辦法考證。
不過張元慶這種自曝其短的方法,讓呂達完全沒有了操作的空間。
張元慶也摸出來了,這些人最喜歡用的方式就是詐。
體制內的人爾虞我詐,一個個都是個中高手。
呂達很有可能原本意思就是想要詐一詐,自己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問題。
他也是一個體制內的老手,雖然政治智慧沒有那麼高深,手段卻是不少。
他只要旁敲側擊,就能看出自己有沒有問題。
如果自己想要編一個謊言騙他,那麼到最後就要編一系列的謊言出來。
一旦這種謊言的戰線拉得夠長,那麼就有薄弱的地方,容易經不起推敲。
如此一來,反而自己落了下風。
而且這個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自證清白,這可以說是一個陷阱。
正如最知名的自證清白的問題,“人不是你撞的,你為什麼要扶”
?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讓司法倒退多少年。
甚至可以說是道德崩壞。
因為這個問題,就讓被問的人陷入了自證陷阱。
在這種談話中也是的,對方問出一個問題,就是想要讓你陷入自證的陷阱裡面。
你越想證明自己沒問題,那麼疑點就會越多。
張元慶反其道而行之,你不是說我有問題麼,是的我就是有問題。
所謂真誠是最大的殺招,這麼一說,讓呂達可操作的範圍瞬間縮小了。
因為事情就是真實的情況,雖然聽起來扯淡,但是細細推測,都是經得起推敲的。
呂達沉吟著,半天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呂達沉默下來,張元慶繼續戰術性喝水。
“這個事……也沒有想到,畢竟專案也是受到了市裡面、縣裡面的厚望,侯市長還專門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我也和侯市長說了,這個事情不可控的因素很多。
沿海城市那邊與咱們內陸也有所不同,不能過於期待……”
呂達說著又皺著眉頭:“可是我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這麼複雜。
這事看起來你也沒啥責任,但是家風教育這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
我是這麼想的,如何跟市裡面彙報……”
張元慶嘆了一口氣,然後以堅定口吻道:“呂書記,這件事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會主動去市紀委彙報情況的。
畢竟我弟弟這個事情,可大可小,現在不及時彙報給組織,以後萬一真鬧出什麼事情,反而更加的麻煩。”
張元慶說著,看著呂達。
其實張元慶已經明白呂達的意思了,呂達已經說明侯市長在過問這個事情,也就是在追究責任究竟在哪。
呂達想要用這件事來讓張元慶感到忌憚,如果張元慶識相的話,那麼他完全可以幫張元慶度過這個難關。
如果張元慶不識相的話,那麼就要正面市裡面的追責了。
這番話,拿來敲打那些在縣裡面、鎮裡面成長起來的幹部,也許非常管用。
畢竟他們沒有接觸過市裡面的情況,對市裡面領導有著一種本能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