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梓靖大意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在經過了姚繼光事件後,曹興多了個心眼。
在得到衛梓靖要求他發給六殿下三等皮甲時,他就懷疑這中間有問題。
於是,曹興公事公辦,請衛梓靖在發放物資的公文上籤章確認。
惠帝掃了一眼文書,頓時一拍御案:“大膽衛梓靖!你身為工部尚書,公報私仇也就罷了,居然還百般抵賴!”
頓了頓,惠帝吼道:“你以為朕真不敢殺你嗎!”
“聖上饒命啊!微臣這麼做,也是替陛下分憂啊!”
衛梓靖雖然在瑟瑟發抖,但腦袋卻不傻,抵賴不成,那就另找理由。
“什麼!你再說一遍!”
惠帝氣極反笑:“你替朕分了何憂?”
“微臣是考慮到庫房裡的皮甲放著實在是浪費,而且國庫空虛,沒有銀兩製作多的鎧甲,所以才自作主張,把三等皮甲給了六皇子。”
說著,衛梓靖連連磕頭:“聖上,微臣知錯了,您就饒了微臣這一回吧。”
“父皇!”
二皇子宋誠信也跪下道:“衛尚書一時糊塗,兒臣懇請父皇饒了他這一次。”
這種時候,方顯血脈至親的重要性。
衛梓靖是宋誠信的親舅舅,他如果不帶頭求情,誰還會為衛梓靖求情?
“請聖上開恩!”
……
果然,二皇子這一派的人,紛紛附和。
大皇子宋永信見狀,心裡不由得嘿嘿直笑。
這個時候,不就是打壓、排擠二皇子最好的機會嗎?
“父皇!衛尚書分明是在狡辯!”
宋永信挺身而出道:“他最近乾的出格事可不止這一件。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
“不給六弟安排製作器械,此第一。”
“其二,故意徵調禁軍俢陵,讓六弟無兵可選。”
“第三,故意給六弟發放三等皮甲。”
“這三樁罪,足以斬立決!”
聞言,宋知信打心眼裡佩服這位大哥。
真是言簡意賅,想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捅衛梓靖的心窩!
宋永信說完,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胡步謀。
胡步謀會意,立即躬身道:“聖上明鑑!衛大人目無聖上,請治罪!”
“衛大人目無聖上,請治罪!”
……
大皇子的擁躉紛紛附和。
宋知信冷眼旁觀,也不覺心驚。
儲君之爭,何等慘烈!
最是無情帝王家!
惠帝看著一眾大臣,心亂如麻。
衛梓靖之罪,可是死罪!
倘若殺了他,朝堂上就成了老大這派的一言堂,儲君之爭完全倒向老大一邊。
這對選擇儲君極為不利。
只有兩派的人鬥來鬥去,鬥得狠,鬥得歡,才能知道誰優誰劣!
朕只需把好關,料這些人也掀不起大的浪花!
這就是帝皇之術!
倘若不殺衛梓靖,無法向老六交代,更會放任衛梓靖為所欲為的野心。
朕該如何判罰?
惠帝的目光看向宋知信。
整個朝堂上,唯有他不卑不亢,不爭不吵,淡定自如,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若非衛梓靖把他逼急了,料想他還不會來找朕的吧。
哎,這麼優秀的皇子,竟然出身卑微。
就算朕有心想立你為儲君,宗人府那一關也難過呀!
惠帝不露聲色道:“老六,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衛尚書?”
宋知信淡淡開口:“父皇,兒臣今次來找您,實在是為了挑選出來的一百名勇士。”
“他們拿出必死之心,跟隨兒臣千里出征,如果知道用的鎧甲是棄用的三等皮甲,恐怕會寒了他們的心啊!”
人狠話不多,就將衛梓靖逼入死路!
惠帝沉吟片刻,果斷道:“罪臣衛梓靖聽旨。”
衛梓靖哆哆嗦嗦道:“罪……罪臣聽……聽旨。”
“罪臣衛梓靖以下犯上,公報私仇,罪大惡極!故削去工部尚書一職,押入地牢,聽候發落!”
聞言,衛梓靖擦了一把冷汗。
“謝主隆恩!”
只要不是斬立決,那就還有救。
妹妹容妃還深得惠帝喜歡,只要她在惠帝面前多吹吹枕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