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信擔心夜光杯不常見,怕樓蘭人聽不明白,遂改成了琉璃杯,完全不影響詩的意境。
葡萄酒是回鶻特產,琵琶更是回鶻所產,胡笳更是回鶻流行樂器。
這些與回鶻風情組成的詩,即便如呼唄蒙這樣的粗人,都覺得美妙動聽。
他大聲叫好道:“妙!妙極了!”
這時候,只聽得一道綿軟的女聲傳來:“呼唄蒙,請宋公子到我帳篷裡喝酒敘舊。”
宋知信和呼唄蒙皆是一驚。
是長公主胡蘭爾的聲音!
頓了頓,呼唄蒙回過神來,用一種羨慕的眼神望著宋知信。
他跟隨長公主已有十年,從沒見過長公主主動邀請男子進她的帳篷裡喝酒敘舊,這位漢人是第一個!
呼唄蒙當即向宋知信豎起了大拇指。
宋知信暗自詫異,自己不就是隨便吟了一首詩,怎麼就傳到了看似不近人情的長公主耳朵裡?
難道她一直在外面偷聽兩人的談話?
但美女有約,如果拒絕了,豈不是有損他作為男人的風度?
宋知信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
剛走出帳篷,就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站在相鄰一個帳篷的門口,那身段是如此的嬌美,也是如此孤單的悽美!
不就是胡蘭爾麼!
看到宋知信出來了,胡蘭爾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脆聲道:“宋公子,妾身多有冒昧,還請公子見諒。”
宋知信邊走邊笑道:“承蒙長公主邀請,這是宋某的榮幸。”
說著,兩人先後進了帳篷。
胡蘭爾親自為他斟酒。
坐在胡蘭爾帶著一絲淡淡香味的溫暖帳篷裡,宋知信生起一種久別回到家裡,那種安逸恬淡的感覺。
美中不足的是,胡蘭爾依舊是面紗遮面,給他一種神秘的感覺。
“公子請!”
胡蘭爾端起盛滿了酒的琉璃杯,盈盈相勸。
宋知信微笑道:“長公主,葡萄酒不是這樣喝的。”
“哦?”
胡蘭爾訝然道:“我樓蘭人上百年來都是這麼喝酒的,怎麼還錯了?”
宋知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後,然後搶過胡蘭爾手中的酒杯,將她杯中的酒倒入自己杯中約五分之一,然後將酒杯輕輕搖晃。
隨著他的搖晃,葡萄酒在潔白透明的琉璃杯中輕輕轉動,形成一道琥珀色的波浪,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胡蘭爾看呆了,乾脆放下酒杯,手肘撐在雙膝上,微微彎腰,將臉頰埋入手掌中,眼睛痴痴地看著宋知信表演。
宋知信賣弄了一陣子,然後仰起脖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怎麼樣?”宋知信笑著問道。
“好美!”
胡蘭爾雖然遮著面紗,看不清她的臉蛋,但那雙迷人的大眼睛透射出一絲絲神往,幽幽道:“你們漢人做什麼都讓人感覺有一種詩情畫意。”
“葡萄酒,琵琶,胡笳這些我們回鶻常見的事物,你用一首詩展現出來,就格外有意境。”
“喝酒也是一樣,當那道琥珀色的波浪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時,更是讓我產生了一種復發遏制的心動感。”
宋知信笑呵呵道:“這就是大漢的文化!無論什麼事情,只要用心去感受,都會有一種美感。”
“你們回鶻族,只會說美,妙,美極了,妙極了等簡單的表達。”
看到胡蘭爾微微點頭,宋知信繼續道:“而大漢文化,歷經千年愈發的燦爛,將這些平凡的事物所展現出來的美,表達的至善至美。”
胡蘭爾雙眼痴迷,沉浸在宋知信的話裡。
宋知信在自己的酒杯裡倒入少量葡萄酒,將它送到胡蘭爾面前,笑呵呵道:“公主,你也可以的。來,試一試。”
胡蘭爾欣然接過酒杯,學著宋知信剛才的樣子,輕輕晃動酒杯。
可是,無論她怎麼動作,酒在杯中就是形成不了那道眩目的琥珀色波浪。
宋知信走到胡蘭爾的身後蹲下,前身貼著她的後背,一手握住她拿酒杯的手,附耳輕聲道:“公主,應該這樣來晃……”
胡蘭爾面紅耳赤,一顆芳心直跳,卻沒有發聲拒絕。
“你看,這不就有了嘛。”
宋知信笑呵呵道:“來,張開嘴,試一試味道如何?”
說著,他將酒杯送到胡蘭爾紅唇邊。
此刻,胡蘭爾全身如癱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