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王爺私通朝廷官員,那等同於謀反,可是殺頭之罪!
倘若宋知信真的私通朝廷官員,那這事就大了。
胡不謀得意洋洋,出使遼國蕭帝壽誕受辱一事,只有他和隨行的幾個官員知道,而那幾個官員又是他的心腹,怎可能將此事告訴宋知信?
最大的可能,就是宋知通道聽途說得來的。
無憑無據的,惠帝豈可相信?
現在,惠帝不僅不相信,質問他如何得來的,如果宋知信解釋不清楚,反而招來殺身之禍!
剛才在論政均田制時,輸給了宋知信的這口惡氣,終於可以消散了!
蘇沖天懸著心的剛剛落地,又緊緊地懸了起來。
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宋知信沉聲道:“父皇!剛才胡丞相不是說出使蕭帝壽誕,為我大宋掙足了面子嗎?”
“如果兒臣私通朝廷官員,怎麼會得到與胡丞相截然相反的結論呢?”
眾臣聞言,確實如此。
這與理不通啊。
蘇沖天暗暗舒了口氣,只要不是私通朝廷官員的大罪,其他的事就可大可小了。
惠帝沉吟片刻,徐徐道:“老六,那你是怎麼知道胡愛卿丟我大宋顏面一事的?”
宋知信望著胡不謀,笑呵呵道:“胡丞相,那晚出席蕭帝款待晚宴時,你應該看到了一位酒坊的李總管吧!”
胡不謀心中一驚,他確實看到了耶律康、耶律婧兩人跟一個什麼酒坊的總管交談過。
胡不謀胡謅道:“當時本丞相正在與蕭帝、耶律左相等人交談,一個小小的酒坊總管,怎麼會引起本丞相的注意?”
宋知信笑道:“胡丞相說的也是,以你這樣高貴的身份,自然不會注意到一個酒坊的總管。但是,他可注意到你了。”
胡不謀暗暗吃驚,沉吟片刻,指著宋知信大聲道:“那人難道是你假扮的?”
眾臣又是一驚。
封王在沒有得到聖上的允許,是不可以私自離開封地的!
如果宋知信假扮他人,私自離開封地,也是死罪!
蘇沖天的心一驚一乍,只感覺一股氣血直往頭頂上衝!
這個女婿太不省心了!
惠帝也瞪著宋知信,你小子真是自己找死啊!
“胡丞相,你這給人扣帽子的本事,真是天下無敵啊!”
宋知信笑呵呵道:“李總管是本王封邑地的總管,他是奉本王的命令,到遼國去銷售酒的!”
“你那晚的表現是他告訴本王的!”
“本王遵紀守法,你可不要嫁禍於本王!”
胡不謀神色忽陰忽晴。如果那人真是宋知信封邑的的總管,那自己就犯了欺君之罪!
胡不謀豈能就這麼認輸?他陰著臉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假的!”
宋知信從沒見過如此無賴之人,正要出言反駁時,卻聽到惠帝道:“無論真假,老六,把你聽到的據實說來!”
胡不謀頓時一臉黑線,他明白惠帝已經起疑心了。
宋知信點點頭,笑呵呵道:“父皇,李總管跟兒臣說,當晚吳國禮部尚書周立邦給蕭帝獻上一首詩詞後,耶律光錦提出要胡丞相也獻上一首詩詞,可胡丞相一個屁都沒有說出來!”
“是麼?”
惠帝冷冷地瞥了一眼胡不謀,這可跟他回來說的完全相反。
胡不謀出使遼國回來後,在朝堂上說自己給蕭帝獻上一首詞,得到了蕭帝的大加讚賞,而吳國禮部尚書周立邦卻一個屁都沒說出來!
宋知信那首《沁園春·雪》過於磅礴大氣,他自知水平有限,說是他自己作的也沒有人信,所以他不敢據為己有。
而周立邦那首詩水平尚可,說是自己作的,還說得過去。
惠帝冷聲道:“老六,你那總管可曾跟你說過周立邦寫的是什麼詩麼?”
宋知信點頭道:“李總管跟兒臣說過,兒臣至今還記得呢!”
惠帝沉聲道:“念出來聽聽。”
宋知信沉吟片刻,娓娓吟來:“胡馬嘶風,漢旗翻雪,彤雲又吐,一竿殘照。古木連空,亂山無數,行盡暮沙衰草。星斗橫幽館,夜無眠、燈花空老。霧濃香鴨,冰凝淚燭,霜天難曉。
長記小妝才了,一杯未盡,離懷多少。醉裡秋波,夢中朝雨,都是醒時煩惱。料有牽情處,忍思量、耳邊曾道。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