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梅芝瞪了蘇青然一眼,然後攙扶著宋知信的腰,一臉擔憂道:“王爺,你醉了,嫂子扶你去睡吧。”
“誰說本王……王爺醉了?”
宋知信挪開鄭梅芝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酒氣熏天道:“本王沒……沒有醉,你走開,看本王如何吟……吟詩。”
看著宋知信醉醺醺,說話都不利索的樣子,蘇青然捂著肚子大笑道:“嫂子,你別管他,看他今晚如何出糗。”
鄭梅芝只好任由宋知信胡來了。
“行路難。”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原本一直捂著肚子大笑的蘇青然慢慢止住了笑聲!
這傢伙,真的是有才華的,居然將行路難這麼一件普通的事情,表達的這麼富有詩意。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心態有點悲觀。
從斬殺郭金星開始,到後來封西涼王,之後提出均田制,收復蔣闊,平定玉門、朔方、吳忠三郡……
蘇青然都是一路陪同宋知信,儘管一路艱辛曲折,但好歹是挺過來了,本小姐都沒有放棄,你怎麼就這麼悲觀了?
這時候,只看見宋知信搖頭晃腦,聲音忽然高亢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這才是這首詩的點睛之筆!
蘇青然一驚,然後芳心大喜,叫道:“好一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這才是本小姐心目中的好相公!眼前的困難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相信相公你定能乘長風破萬里浪,登上那無人能及的境地!”
宋知信哈哈大笑,放浪形骸,將兩位美人擁抱在懷裡。
翌日,正月初一。
清晨,下人們都整齊回來了。
用過早膳,陸續有官員提著大包小包,來給宋知信拜年。
拜完年後,宋知信也不留他們用膳。
臨走時,宋知信將他們帶來的禮包一律送回,並叮囑他們,若是以後發現誰再收送禮包,一律免職。
那些官員們甚是詫異,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又不收禮包的。
難道西涼王真是與眾不同?
真要是這樣,以後也不能再收下屬的禮包了。
下午,他和蘇青然兩人坐著上好的戰馬,往京都奔去。
鄭梅芝雖然也很想回去,但府中不能沒有管事的,只好答應留下來。
惠帝要求他正月休沐完後進京述職,但考慮到涼州城離京都有八百里路遠,而且正值大雪封路,在路上耗費的時間比平常肯定要多。
所以,宋知信決定早點啟程。
如果時間早,還可以給雙方的父母親拜個年。
一路上,蘇青然歸心似箭,只恨戰馬跑得太慢。
三日後,也就是正月初四,宋知信和蘇青然回到了闊別五個月的京都。
原先的王府已經不復存在,宋知信決定去蘇府落腳。
見到兩人的那一刻,蘇沖天兩夫妻百感交集,蘇老夫人更是抱著蘇青然喜極而泣。
午膳,翁婿兩人席間談起了朝廷現在的情況。
蘇沖天嘆息道:“現在朝廷上,表面上是胡家和衛家之爭,實際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儲君之爭。目前看來,大皇子稍占上風,但距離分出勝負還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兩個派系的人常常為了一件事情爭得面紅耳赤,事情就這樣耽擱了。”
蘇沖天牢騷滿腹,搖頭道:“如果大宋再繼續這樣折騰下去,早晚要被遼、夏兩國所吞併!”
“現在,大宋的希望寄託在王爺的身上,王爺可要做好隨時收拾殘局的準備!”
最後,蘇沖天滿懷期待地向宋知信提出了要求。
宋知信苦笑道:“西涼州的情況也不如人意……”
宋知信向蘇沖天大倒苦水,把百姓流離失所,豪強士族林立,農田荒廢,缺乏人才等情況據實相告。
蘇沖天表示理解,安慰道:“王爺去西涼州才五個月,對本州的情況已經瞭如指掌,實屬不易。”
“接下來,就要對症下藥,一步一個腳印,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解決。治大國如烹小鮮,要面面俱到,容不得半點僥倖。”
翁婿邊喝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