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在射箭比賽上大出風頭,卻引來意想不到的後果,許多家中有未婚子嗣的官員,紛紛向永寧侯打聽淼淼的生辰八字。正所謂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她以前因為太胖了,且“非晉王不嫁”,導致一直無人問津,如今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了個大美人,永寧侯位高權重,又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誰娶了他女兒,簡直等於娶了個錦繡前程。
她一夜之間成了個搶手的香餑餑。
就連安貴妃也急了。
“昀兒,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聽聞永寧侯這幾日天天被人追著問柳千錦的生辰八字,你不上點心,沒準還沒回長安,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李昀彷彿沒聽到一般,端起茶盞閒閒喝了口茶。
那漫不經心的模樣,讓安貴妃頗感無奈。這個兒子眼角眉梢都像極了自己,卻完全不像她親生的。她以前曾聽人說過,有些人天生親人緣份淺,她以前不懂,現在想想,她進宮前無父無母,進宮後雖生了一子一女,可這個兒子大事小事都是自己拿主意,從小到大幾乎沒和她親近過,她漸漸也就信了,她和這個兒子大概沒什麼母子緣分。
丹陽這個女兒也是,沒心沒肺的,只喜歡和李憶親近,但她是女兒,遲早要嫁人,她也無所謂了,就這個兒子,一直是她心尖尖上的一道坎。這些年來她步步為營,一路踩著荊棘走過來,都是為了他,或許他永遠會不懂她的苦衷,但那又如何?就算他再看不上她這個母親,若一切重來,她依舊會這麼做。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語氣溫和,“依我看,就連團團也對她有意思,不然那日為何眾目睽睽之下,他巴巴地跑出來替她做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父皇,他心裡老覺得團團自幼死了孃親,可憐著呢,你這個長子,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若是團團向你父皇流露出一絲喜歡柳千錦的意思,我敢肯定,你父皇一定會做主讓他娶柳千錦。”
她斜眼看了李昀一眼,卻見他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一陣氣悶,“我和你說過的,那丫頭就算你不想娶,也絕不能讓你二弟要了去。尤其這個時候……”
“誰說我不想娶了?”李昀終於有了反應,“尤其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怎麼了?”
安貴妃原以為要一直自言自語下去的,沒想到李昀忽然有了反應,不由歡喜道:“昀兒,你……你改變主意了?我就知道你會顧全大局的,我這就去告訴你父皇。”
她說著便要起身,李昀卻抬手製止她,“你方才說……尤其這個時候,什麼意思?”
她臉色微僵,眼波一轉,若無其事地道:“永寧侯掌著兵部,她的女兒嫁給哪個皇子,他自然會支援誰了,最近你父皇為了突厥的事不勝其煩,一直想派兵討伐,這個時候你若與柳家聯姻,自然你對將來……大有裨益。”
李昀默默看了她片刻,心知她有事瞞著自己,但他也知道,這個母親只是外表看著柔弱,其實心性堅韌,她不打算讓他知道的事,他再問也問不出來。其實從這一點來看,自己與她極像。
“我是說了要娶柳千錦,但沒說要現在娶。”
“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今年你不想成親,好歹也把婚事訂下來再說。”
李昀沒接話,腦中又浮現那日在半山遊廊上,她下巴微揚,略帶桀驁的樣子,她說千錦以前年輕不懂事……言下之意,她以前傻,所以才喜歡他,現在她長大了,懂事了,所以不喜歡他了。他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現在娶了沒意思,總得你情我願的才好。”
安貴妃黛眉擰起,“這是什麼話?那丫頭想嫁你都想瘋了……”
“誰在那裡?出來?”李昀忽然朝窗戶的方向厲喝一聲。
一陣窸窣聲後,一個大腦袋從窗外探出半張臉來,“母妃,大哥,是我。”
安貴妃嚇了一跳,沒好氣地道:“丹陽,你鬼頭鬼腦地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進來!”
明知自己腦袋大,躲哪不好,非要躲窗外,想不被人發現都難,這腦子也不知怎麼長的,中看不中用。安貴妃很是頭疼,她這一兒一女,一個太聰明,一個又太笨了,走了兩個極端,但再想想,笨的那個不是兒子,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見丹陽懷裡還抱著那隻野山雞,她又氣不打一處來,“丹陽,你看看你自己,成天抱著只野雞,還有沒有個公主的樣子了?”
李昀一見她進來,劍眉一蹙,趕緊走開兩步,離她遠一點。
丹陽嘟著嘴巴道:“母妃,你要我說多少次?飛飛才不是普通的野雞……”
安貴妃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