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小三章節,正文一小時後替換兩人席地而坐,李憶把食盒開啟,得意地朝淼淼道:“這地方隱秘,我小時候聽太傅講課總犯困,一犯困就偷偷跑到這裡睡覺,太傅怎麼找也找不到這裡。來,這些點心全是今天才做的,這是蟹黃糕,加了新鮮的蟹黃,你嚐嚐。”
也許是真餓,也許是偷吃的時候會覺得啥都特別好吃,淼淼咬了幾口,頓時兩眼放光,口齒不清地道:“唔……敲好吃,霍霍吃!”她循例朝李憶遞了一塊,“你不吃嗎?”
李憶搖搖頭,“我不餓,你吃。”
“呃……那我就……”放心了,淼淼咧嘴一笑,“……不與你客氣了。”
她吃東西的時候非常認真,雖然吃得有點急,但每一口都仔細咀嚼,每次咀嚼,臉上都帶著一種幾乎虔誠的滿足感,彷彿她吃的是什麼天下奇珍。李憶輕笑,一邊抱著膝蓋一邊看她,但他腿粗肚圓,抱個膝也不容易,乾脆兩手往後一撐,把兩條肥腿伸直了,頓覺無愜意,抖了抖腳丫子,心道誰說老子看不到自己的腳的?這樣不就得了,天賜表弟也忒笨了。
“記得八歲那年,有一回我沒寫太傅交待的文章,怕又被責怪,偷偷躲到這兒,又怕躲久了會肚子餓受不了,於是來之前又偷了一大盒吃的,還有些萬花筒、泥猴之類的小玩意,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玩,玩累了就吃,吃飽了就睡,不知不覺躲了兩天,把闔宮上下嚇壞了。”
淼淼邊吃邊瞪大眼睛,“躲了兩天?你膽子不小嘛,那後來呢?你父皇肯定要責罰你吧?”
李憶臉上有點小得意,“我父皇簡直氣壞了,本來想罰我挨板子,還要我到宗祠跪三天的,但我挨板子時,貴妃娘娘趕來了,抱著我死活不讓人打我,要打就打她,又哭著向父皇求情,說都怪她管教不嚴,該挨罰的人是她,求父皇一併降罪,父皇一時心軟,死罪饒了,活罪怎麼也不肯鬆口,罰我抄一千次《孝經》,若非貴妃娘娘陪著我一同抄,我的手怕是抄廢了。”
“安貴妃對你可真好啊。”淼淼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綠豆糕,“都說安貴妃對你比對晉王還要好。”
“因為我會撒嬌啊,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我嫌功課太多,她就偷偷讓別的宗室子弟替我寫,我抱怨起得早太辛苦,她就讓我睡到日上三竿,對太傅卻說我病了,但凡有好吃的,她一定會留給我。可大哥從來就不向貴妃娘娘服軟,他向來倔犟得很,說一不二的性子,就算犯錯也不肯開口求饒,所以每次父皇要罰大哥時,貴妃娘娘也從不向父皇求情。”
他說著神色忽然一黯,“不過……因為我那次的任性,連累了我宮裡好些人,好幾個母后留下照顧我的舊人都因那次的事不是被杖斃就是調到掖庭做苦役去了,也不知現在還剩下幾人在世,以前我曾想,將來自己開府建牙時,就把他們要過去,讓他們過些舒適日子的,如今……唉……”
他的樣子有點難過,淼淼咬著綠豆糕,思緒卻飄得有點遠,她始終覺得,這個安貴妃對越王也太好了點,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理說,晉王才是她親生的,雖說她不得不對越王好一些,以表示自己公正無私,不辜負皇帝的託付,但這種好怎麼也不該超越一個母親的本性才對。她又問道:“你都這麼大了,就不曾想過出宮住?在宮裡處處受限制,一舉一動都被人監督著,多不爽。”
李憶赧然一笑,“當然想的,但貴妃說捨不得啊,我身體不太好,我若出宮住,她也不放心。再說,大哥公務繁忙,自搬出宮後,每月最多也就回宮一次向貴妃請安,更別說陪她說說話什麼的,她如今年紀大了,父皇不像以前那樣常到她那兒去,我若也搬出去了,她豈不更寂寞了?”
淼淼頗不以為然,她不是還有丹陽公主嗎?丹陽整一隻剪過舌頭的八哥,除了睡覺就沒消停的時候,她怎麼會寂寞?兩人邊吃邊聊,但基本上是淼淼在吃,李憶在說,小半個時辰後,滿滿一盒點心便沒了,淼淼終於有種久違了的飽腹感,非常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我們走吧,食盒就留在這兒,夏至會來收拾的。”
兩人躡手躡腳地出了假山,正準備往回走,忽然聽到一女子的聲音在不遠處道:“為何你篤定那人到大理寺是為了找那匕首?也許只是個普通的小飛賊,趁著那晚值夜的人少,偷些銀錢過年?”
那聲音依舊軟軟糯糯的,只是比平時多了幾分嚴肅,正是安貴妃的聲音。兩人怔了怔,又聽另一男子道:“小飛賊?大理寺是什麼地方連無知婦孺都曉得,就算那飛賊是個瞎子,沒那個本事也翻不進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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