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跟自己計劃的目標一樣,以亞裔的血統成為那個家族的真正掌權者,也難以填補。到底是得是失,沒人能夠判斷。衛子璋看著窗外林立的高樓,魔都的繁華一如既往,只讓人覺得滿目的空洞,他不喜歡這個城市,從來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歡。這裡滿藏著空虛和寂寞,太過光鮮亮麗,反而就虛假了。他看了很久,才轉過頭來回應,&ldo;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這次回來,其實沒有通知任何人。&rdo;洛絕頂終於停止了轉動手機,微微一閉眼,&ldo;不愧是看上方祁連的人,你很聰明。&rdo;&ldo;如果我告訴你,我同時也是他看上的人,會怎樣?&rdo;衛子璋的口氣也淡淡的,似乎自己剛剛什麼也沒說。那眼睛,終於慢慢地又睜開了,滿眼都是寒光,看上去犀利極了。此時的洛絕頂,褪去了用以偽裝的溫和,就像是出鞘的匕首,他緩緩勾起嘴唇,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每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只證明他很不悅。&ldo;九州,不要開這種玩笑。&rdo;衛子璋搖搖頭不說話。&ldo;今天,是他生日。&rdo;過了很久,洛絕頂終於像是想通了什麼,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方祁連的生日?衛子璋皺起眉,&ldo;可是他的簡歷上寫的不是今天……&rdo;&ldo;因為他討厭自己真正的生日被宴會充斥,不想再真正的生日那天跟無窮無盡的人打交道,生日老早就改過了。&rdo;洛絕頂忽然很想笑,衛子璋居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還是最瞭解方祁連的那個?只可惜‐‐最瞭解他的人,往往不能陪他一直走下去。不得不說,洛絕頂這句話成功地打擊了衛子璋。他說完就已經起身,身材頎長,脖子上掛著的十字架反射出一道利光,卻冷得讓人心驚。&ldo;那五年,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rdo;留下這樣一句話,他轉身離開。衛子璋仰在沙發上,思索著洛絕頂話裡未盡的意思。剛剛,他說的是&ldo;我洛絕頂&rdo;,其實他還是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名姓,這個名字起源於他自己,又跟過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怎麼也是割捨不掉的,可是偏偏他在方祁連的面前說出了那麼絕情的話‐‐衛子璋覺得他傻氣。只不過,方祁連的生日又要怎麼辦呢?方祁連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散場的時候他轉頭去看衛子璋,卻只看到他後排的大漠殘陽,而洛絕頂的位置上早就空無一人。大漠殘陽見方祁連似乎在找人,於是主動發揮狗仔隊的精神,爆料道:&ldo;剛剛我看到洛絕頂把他叫出去了。&rdo;整個心一沉,方祁連站了一會兒,然後順著大漠殘陽給的方向走了出去。很快他就在落地窗前的茶座上看到了衛子璋,他正在看窗外的景色。夕陽雲影,都被高樓大廈的陰影阻擋,整個城市一半明,一半暗,分明得很。&ldo;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真實的生日是在今天?&rdo;衛子璋一見他來,立刻就開始興師問罪。方祁連才摸不著頭腦,&ldo;我五年多沒過過生日了,誰告訴你的?&rdo;只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錯了。知道他真實生日在哪天的人,除了他的父母,便只有洛絕頂。除了洛絕頂,誰還會告訴衛子璋?衛子璋眼神一冷,&ldo;那麼你的生日,的確是在今天吧?&rdo;方祁連最受不得他這樣的神情,生硬回道:&ldo;不是。&rdo;自然是假話。只是他不想說真話,他現在恨不得把洛絕頂那混蛋抓過來一頓胖揍,他怎麼什麼事兒都往外說?衛子璋站起來,微微高他半個頭,配著臉上那帶著冷意的笑容,他只覺得有些可怕。衛子璋這是怒極的表現。還來不及躲開,他就已經被他攬住了脖子,衛子璋的唇,帶著入侵和霸佔,不由分說地印在他的唇上。方祁連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冷然道:&ldo;你瘋了。&rdo;衛子璋無所謂地笑笑,&ldo;我就是瘋了。&rdo;他是瘋了才會喜歡上方祁連這種沒心肝的人,他是瘋了才會對這樣一個男人念念不忘,他是瘋了才會自討苦吃專門去招惹這男人!方祁連抬了袖子擦擦嘴唇,轉身就走了,不帶半分留戀。衛子璋這才覺出來,方祁連對他,也能夠做到對洛絕頂那樣絕情的,是他自我感覺太好,以為自己跟洛絕頂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