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啥玩意兒？有啥癖？&rdo;這文縐縐的詞兒大掌櫃還沒聽明白，座下一旁那二位聰明透頂的慕紅雪和息棧可都聽懂了！慕紅雪頗為同情地垂下了目光，眼角暗暗窺視大掌櫃的表情。息棧臉色怔然發紅，又氣又窘，簡直想撲上去堵住豐老四的嘴巴！急急地看向男人，倆人目光一對，大掌櫃這時似乎才恍然了悟，挑眉驚詫地盯著他。豐老四那話本來是形容馬俊芳，可是如今傳到鎮三關耳朵裡，這分明也是在說他自己麼！這一戳果然是戳到了軟肋。大堂之上氣氛迥異，四下裡鴉雀無聲，眾人各自在心裡琢磨，其實是因為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沒上過學堂，壓根兒就沒讀過《戰國策》中魏王與龍陽君的典故。坐在豐老四下首的黑狍子這時端然憋不住了，抻過頭去低聲問道：&ldo;四爺，你剛才說啥，啥是龍陽之癖？&rdo;&ldo;與你這廝無關！&rdo;&ldo;說說唄，有啥啊！是嫖還是賭啊，放局子還是壓裂子，你也至於這神秘兮兮的！&rdo;(1)&ldo;……鄙人就是聽坊間傳言，馬家軍的馬師長不僅蓄養女子，以前也養過不少男娃子。&rdo;黑狍子正端著一碗羊肉湯，&ldo;噗哧&rdo;一聲樂噴，羊湯差點兒噴了對面兒息棧的一臉：&ldo;哈哈哈哈！俺以為是啥子呢，那姓馬的是個淫棍，八成是看上咱家小劍客了唄！&rdo;息棧惡狠狠地盯著那黑廝，渾身炸毛，就想抽出雛鸞刃戳進他的嘴巴。&ldo;哈哈！要俺說啊，咱綹子的小劍客，要人物有人物，要模樣有模樣，要功夫有功夫，要手藝有手藝！放到外邊兒能做活兒能插人，擱在屋裡還能洗個衣服做個飯的！這擺出去誰不稀罕啊！老子就挺稀罕他的！哈哈哈哈！&rdo;息棧嗔道：&ldo;你胡說個什麼！&rdo;&ldo;老子說你好唄，說你模樣長的俊，你惱個啥啊？平日裡不拿劍削人的時候，梳上個小辮子就像一枚女娃娃，這個耐看，這個招人呦！哈哈哈哈！&rdo;周圍不明真相的頭領和夥計，迸發出一陣稀稀疏疏的鬨笑，似是對黑狍子的話所見略同。坐在大掌櫃左右手的豐老四和慕紅雪，各自丟給黑狍子一個幸災樂禍的白眼：哼！哼哼！今兒個當著大當家的面兒，你敢調戲小鳳凰，你這黑廝等死吧你！俺們等著看你被劈叉，被刷洗！大掌櫃驀然將翹在板凳上的那條腿收了回來，身子微微前探，盯著跪伏不動的俘虜沉聲問道：&ldo;馬二奎，你們馬師長，當真是這意思？&rdo;&ldo;呃……這……俺不知道唉，師長沒這麼說……&rdo;&ldo;老子問你，那些事兒可是真的？他姓馬的好這一口？&rdo;&ldo;這個，這個……&rdo;&ldo;老子問你話呢！有屁就痛快放，別他孃的擱在屁眼兒裡夾著！老子沒那閒工夫！&rdo;大掌櫃這時突然發怒，額頭上筋條爆凸，雙眼開始連射槍子兒，二十響的盒子炮，&ldo;突突突突&rdo;地噴火。馬二奎被這一聲吼嚇得一哆嗦，渾身骨頭架子迅速錯了位置：&ldo;呃，是，是，馬師長以前的確是，除了馬公館裡邊兒的家眷妻妾，在外邊兒還有兩處宅子……&rdo;&ldo;啥宅子，幹啥的？&rdo;&ldo;那兩處宅子，一處是叫做&lso;紅香院&rso;，養的是師長大人各處蒐羅的中意的小娘們兒，呃，就是那些個啥走坊的，唱戲的，窮人家劃拉來的……&rdo;&ldo;說重點的！還有呢？&rdo;&ldo;還有，還有一處宅子，叫做&lso;綠玉坊&rso;，其實就是……養了幾個清俊的小廝，唱男旦的……這，這事兒，當家的您也知道，軍隊裡當大官的嘛，有不少好這一口兒的呢！平日裡撿幾個看得順眼的小兵崽子壯壯陽，出出火，在外邊兒再買幾個養眼的……&rdo;這馬二奎話還沒說完，耳邊寒風一措，一隻劍鞘隔空橫著向他掄了過來！這廝聞聽腦後風聲不對勁兒，趕忙一偏頭，眉梢和鬢角處頓時火辣辣燒燎一般地疼，哎呦呦，左半邊臉平空多出了一道&ldo;山樑梁&rdo;‐‐從眉眼到發跡內，腫起一道凸出的紅印子，洇出一層細細密密的血珠。這一鞘子留了力，沒有往人腦瓢上劃拉，只是用內中暗擎的劍氣傷人。息棧知曉，若是直接往腦袋上掄，這又是第二個水杏了，怕男人惱他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