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哼!他鎮三關是比老子有錢還是比老子有物兒?!你說!&rdo;&ldo;……&rdo;這幾句話問得息棧無法回應,可是在某些場合,不回應基本就相當於預設了某些事實。此時柴九爺的一副尊容,那怒火中燒,或許可以算作妒火中燒的表情,簡直就好像是將自己媳婦或是寵妾與別人捉姦在床!話說適才柴九坐在這鼎豐樓二樓窗邊,將飛龍廄中穿梭的二人盯了個正著,親眼見著那倆人躲在馬棚子後邊兒親暱,簡直氣炸了肺!鎮三關一隻胳臂將少年箍在懷中,伸手探進娃兒的腰際,在褲襠裡逗弄揉搓,揉得小娃子兩腿在空中亂蹬,幾乎要滿地打滾兒。少年搖頭嬉笑,滾在男人懷裡,一臉一身的歡暢和得意,二人的親密狎暱紛紛明明地流淌在男子的指間和少年的唇角。再次見面,這少年的面孔仍是舊人,卻與往日裡稀鬆平常的面貌有著天壤之別,神采和風情判若兩人。細細緻致的韻味,流淌於眼角;隱隱約約的媚態,浮動在眉梢。之前只是想利用這崽子做個眼線,如今再見,心中竟然生了異樣……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小崽子眉眼間如此勾人心魂兒,端的是個俊俏媚人的小廝。息棧發覺自己實在很不擅長與別人做口舌上的糾纏,更何況他如今已經非常厭惡這個柴皮膏藥,多一句廢話都懶得說!傲氣的小鳳兒一向更擅長與別人動武,而不是鬥嘴。柴九的一條膝蓋此時徑自頂向少年胯間,故意在柔軟的要害之處輾轉碾壓,橫行肆虐。雙管齊下,施刑一般,折磨得息棧後庭痛楚難耐,冷汗淋漓。試圖扭動掙扎,兩手兩腿卻都被對方死死壓合在牆壁上。男子的口唇就抵在自己鼻尖額角褻玩,膝蓋大腿不停地在胯下蹭來蹭去。看來這王小七是不能再裝下去了。再裝下去,腦瓤子裡那一根繃脆的神經線都要忍得爆弦了!柴九這時騰出一隻手,伸向少年皮襖的領口。須臾之間,少年的兩隻手腕柔若脫骨,倏然遊離了柴九的掌握,三根手指驚現男子手腕之上,觸感如同鴻毛落雪,羽翼輕拂。柴九尚無反應,只覺腕上穴道處被注入內力,整隻手掌頓時麻了,脈力全失,從少年的頸上脫落。眼前的纖細人影兒像一隻小白魚兒,&ldo;哧溜&rdo;一滑,輕而易舉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胸間劇痛,瞬間被擊飛幾大步,受襲時竟然都沒有看到對方是如何出手,左胸兩根肋骨之間的柔軟之處,狠狠凹陷了下去,力道撞進心房,骨肉撕磨!息棧適才只用了五成的力道,畢竟顧忌到這人是芨芨臺的大掌櫃,平日裡與鎮三關見面時,彼此還算客氣。男人之前千叮萬囑,不可違令擅行,不可自作主張,不可事事強出頭,騎到他這位大當家的頭上!因此即使要結果柴皮膏藥的性命,也要等自家男人點了頭才行。柴九大驚失色,踉蹌退後,胸口如被搗蒜,腥氣上湧。四周幾名保鏢和夥計一擁而上,電光火石之間,還未近得息棧的身子,沒看清招式,就被某種力道四散彈開,紛紛跌落回屋子角落,四仰八叉,狼狽不堪。柴九俊面失色,印堂發黑,驚問:&ldo;你……你不是小七崽子?!你是什麼人?!&rdo;少年眉心輕顰,細細的一對鳳眼中閃爍著孩童的天真無辜,嘴角輕蔑地聳動:&ldo;柴掌櫃與我有過數面之緣,怎麼會不認識了?&rdo;&ldo;你,你手上怎麼有功夫?&rdo;少年冷笑道:&ldo;怎麼?柴掌櫃以前竟不知道我有功夫?&rdo;&ldo;小崽子你……你唬我!!!&rdo;幾名保鏢拔槍出來,少年身形一晃,凌波輕鸞步,翩然出屋下樓,身後連幾枚鳥毛也沒留下。柴九以手掌極力按住胸中湧動的血氣,怔怔地盯視息棧閃身而去的背影,一時之間難以置信,那個卑微怯懦、任人揉捏擺佈的小娃伢子,如今竟然搖身一變,出手囂張凌厲,眉宇不怒自威!心中暗恨,這王小七竟然從一開始就耍了自己一道,必定已經將芨芨臺綹子的內情漏給了鎮三關。這小兔崽子不除,難消心頭之恨!一日不除,一日為心頭大患!息棧在鼎豐樓對面兒的一間小飯鋪裡尋見了鎮三關。那芨芨臺大掌櫃在鼎豐樓雅間小酌梨花春,而咱野馬山大掌櫃,在沙家羊肉小鋪裡灌燒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