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棧驚恐地抗拒,想要將腳拔出包圍圈兒,只稍微一動,面板相貼如過電一般的銷魂觸感,頃刻間將他的最後一層抵抗陣線擊垮。將身子縮到更小,手指壓在身下,咬緊牙關,一不做二不休,都做到這份上了,還不如死個痛快!大不了被你當場捉姦,你是會掐死我,還是把我一腳踢到野馬山的山溝溝裡去?眼前的人影已漸漸模糊,恍惚之間,只看得到男人敞開的衣領之中,胸膛之上,兩塊厚實肌肉之間,一道深邃的溝壑……少年的身子突然劇烈抽動,如同失控一般,抖得整個土炕都在震顫!一隻手撲上去薅住了大掌櫃的衣領,指尖觸到唾手可得的一片光裸肌膚,表層光滑溫潤、內裡結實堅硬,竟然比無數次幻想中的手感還要美妙,異常的快樂立刻從指腹傳遍了全身。口中悶悶地發出一聲沉吟,隨即下身狠狠抖動著砸向土炕。翻湧而出的快感幾乎令人窒息,如溺水一般,拼命掙扎上浮,大口大口地喘息,四肢突然脫力,癱軟成了一隻待宰的小羔羊。鎮三關如同被一根悶棍敲醒,驟然睜開了雙目,眼眸在黑暗中卓卓發光,聲音很急:&ldo;怎麼了,怎麼了你?&rdo;息棧根本無法回答,渾身是汗,手腳痙攣,身體軟得就像一坨敦煌黃麵條,口中幾乎嗚咽呻吟出聲。&ldo;……你又難受了吧,身子還是不行?要熱水麼?&rdo;男人渾然不解地追問。&ldo;不……沒事……&rdo;少年微弱顫抖地回答,一隻手臂擋住了臉孔,想要掩蓋那一層羞愧和屈辱,另隻手卻還死死揪著鎮三關的衣領,這一刻竟然捨不得放手!&ldo;不舒服了?俺去給你燒點兒熱水?&rdo;鎮三關撐起了身子,握住那一隻死拽他衣領的手,捏了捏遍是冷汗的手指。&ldo;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好……&rdo;最初的一陣抽搐痙攣捱過,息棧趴在床上,慢慢地舒緩身體的異樣,平息喉間的喘息。突然之間想哭……強忍住鼻腔裡的辛酸,努力地睜一睜眼睛,頑強地將眼淚吸回到眼眶中去,不至於在對方面前噴湧而出。心中難過,委屈,無助。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湧上心頭。為什麼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方,為什麼竟然會碰到這樣一個男子?飄零無依,往復躊躇,寂寥彷徨,身子淪落也就罷了,心也如此輕易地淪陷!太寂寞了麼,或是因為心中原本依戀之人已經不在?原來堅守是這般不易,沉淪卻是如此容易!死只是得償所願,痛苦一時,而苟活於世間竟是痛苦的漫漫延伸,苦不堪言,痛不欲生。鎮三關皺了皺眉頭,注視息棧幾乎抽抽泣泣的困窘模樣,忽然沉聲說道:&ldo;息棧,跟老子說說,你這練得到底是啥功,算是哪門子的歪門邪功,把自己練成這副悽慘丟魂兒的模樣?&rdo;&ldo;……我,沒有,不是……&rdo;&ldo;以後別瞎整瞎練那些功了!小羊羔呀,你就是逞強,何必呢!好好練練你的槍法,以後出門做活兒俺帶著你,跟在俺後邊兒,也不用你事事出頭拔尖兒的,嗯?&rdo;&ldo;嗯……&rdo;大掌櫃的眼底透出一抹擔憂神色,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把自己身上那一床被子分了一半,撴到了息棧身上,將他裹成一枚大粽子!伸手捋了捋少年一頭汗溼的長髮。最後竟然像撫弄小孩子一樣,手指蹭蹭少年的臉,拎起小下巴,搖了一搖。偶爾流露的淡淡柔情,幾乎讓息棧淚溼枕褥……即便明知是自欺欺人,心裡就只當這是同床共枕,雲雨淺嘗,恩愛成雙,相思成夢……第二十二回憶往昔劍影刀光隆冬時節,山上大雪紛飛,眼見著就要過年了。漫山遍野一片晶瑩,高大的雪松上頂著一層白皚皚的雪,像是一尊尊聖潔的白玉佛塔。光禿禿的楊樹枝子上結滿冰霜,扎手紮腳,在寒風中瑟瑟揮舞著一樹的冰鎦子。這天,大掌櫃的帶著幾個頭領和熟事兒的老夥計,拉著一雪橇的燒酒,幾鍋的羊頭羊蹄子,奔後山去了。息棧如今既然做了大櫃的貼身保鏢又是&ldo;八柱&rdo;之一,自然也跟著一起。雪橇由兩匹驢子拉著,驢倌倌揮舞著紅櫻小鞭,走一路還唱一路的騷曲子,聲音尖細悠揚,在山谷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