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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意頓失,面色一窘,低下頭躊躇了半晌,不知如何回答。走?太不近人情了,人家剛搭救了自己。不走?這才剛出來一天都不到,再厚著臉皮滴溜溜地迴轉?鎮三關盯著息棧那一張皺皺巴巴的苦瓜小臉,唇邊露出一絲笑容:&ldo;你別為難,俺不想逼你。老子確實是想讓你入夥,但要你真心入夥!強按著頭拉去配種的牲口,配不出好駒子來!&rdo;息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皺眉看著這人。你這人為何講話就這般粗俗?你讓我還怎的答應你,你就把我比成個配種的牲口麼?!我……心中忽然一顫。配種……牲口……沒來由地想起,殿下……自從知道殿下歿了,這才不過半月……息棧心中忽然萬般難過,眼中蓄滿了淚水,心尖子上的肉抽抽地疼痛。相思未必能相見,夜雨春愁萬點紅。一別離成遺世恨,再回首是千年身!卻聽得鎮三關又說:&ldo;俺知道,你是想出去找個營生,混口飯吃。可是你人生地不熟的,進了關也盡是兵荒馬亂的地方,一個人難活。跟著老子的馬幫,會有你一口飯吃,凍不著、餓不著你的。&rdo;息棧心中感激,眼底又忍不住氤氳,緩緩訴道:&ldo;大人的好意,在下知曉。只是,只是……&rdo;躊躇了半晌,不知如何開口訴說那細緻無奈的心境,最終還是揀了一句最容易的話:&ldo;只是,那一日,在你的山寨裡,傷了你手下的人,恐怕……&rdo;&ldo;咳!你是為這事兒難為?你是傷了老子的人,自己也沒撈著個好兒不是?再說,那時候你又不是我綹子裡的人,咱爺們兒都是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人,腦袋都提在褲襠裡,還怕傷麼!&rdo;息棧悲憤地捂臉,誰跟你是&ldo;咱&rdo;,就你這廝的腦袋才提在褲襠裡!!!男人自顧自地吃光了盤子裡剩下的幾片驢肉,喝乾了燒刀酒,抹了抹嘴,看著少年。一雙溫熱的眸子裡隱含著鎮定自若的笑意,如沐朝陽,如飲甘泉,如金風玉露一相逢,點解人間無數愁。息棧看著這雙眼睛,沒辦法說出那個&ldo;不&rdo;字兒。鎮三關的聲音沉沉地傳入了息棧的耳朵:&ldo;這樣,俺就當你是點頭答應了,就別反悔了?&rdo;息棧低頭默然不語,似乎就是在等著對方替他敲定這樣一件事。有些人就是天生做頭領的那塊料兒!鎮三關笑著伸手一拍桌子:&ldo;店家,來一斤醬驢肉,打包!&rdo;一大包用油紙包裹好的驢肉,香噴噴的,塞進了息棧懷裡。男人眼角笑紋遍佈:&ldo;小子,自己拿著,夠你在山上吃個三天的!怎樣,這驢肉比那燒雞好吃吧?息棧垂首不語,眸間訕訕一笑。男人開懷喝道:&ldo;走,跟老子回去!&rdo;--------------------------------------注:(1)&ldo;漢陽造&rdo;:民國初期各地慣用的步槍,因清政府根據德國毛瑟1898步槍在漢陽兵工廠仿製而得名。旋轉槍栓的手動步槍,五發彈匣。第十四回插香頭小鳳拜山秋霜細潤寒涼,澗水清澈刺骨。那一日,息棧沐浴了手腳,擦淨了小臉,將半長不短的一頭亂髮編起來束到後頸。一身髒兮兮沾染了血跡和塵土的羊皮衣褲,被他用篩過的細小砂礫,輕輕磨蹭,將那一層油膩髒痕搓掉,顯出白花花的羊羔皮本色。紮好腰帶,腳蹬皮靴,身背鸞鳳之劍,邁步進了聚義大廳。大廳里人員齊整,皆為綹子裡的大小頭領和得力的夥計,七七八八地擠了快一百來號人。堂子的正中上首,擺了一張香桌,點了香爐,供了達摩多羅的畫像和老掌櫃的靈牌。眾人見息棧進了門,都慢慢地轉過臉看向他。或陌生或熟悉的一張張臉上神色各異,緩緩錯肩給他讓開了一條路。少年走到大掌櫃身前,頷首微微行了個揖禮。鎮三關擺擺手,攬過少年的肩,拍了拍,對大夥說:&ldo;今兒是黃道吉日,咱們野馬山的綹子,添個新夥計!這人呢,大夥都認識了,打也打過了,傷也傷了一溜夠兒,呵呵呵呵~~~~~~別的廢話都甭說了,以後大家都是自家兄弟!&rdo;轉過臉對少年說道:&ldo;小劍客,插香頭拜山吧!拜了山,你就算是俺鎮三關綹子的人了!你可要想好嘍,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你還可以扭頭走,俺也不難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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