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天色，心說好吧。就點點頭。胖子看我點頭，就咬住兩根手指吹了一聲口哨。村裡那些還在“借”糧食的人全都停了下來，直愣愣地看著站在車頂上的胖子。
只見胖子大手一揮，喊道：“同志們！今晚咱們先在老鄉家裡住下，明天再趕路！”這話一出口，立馬就炸鍋了。手下們“轟”的一下又準備散開。卻聽到胖子又大叫了起來：“哎——等會——咱們是有紀律有組織的隊伍！記住了！不——許——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我聽著胖子說的話，又看了看他的表情。心說這不是扯淡麼，是不拿一針一線了。除了一針一線其他的全拿走了。這能行啊？想著就想要站起來阻止他們，卻被胖子攔了下來。
“阿誠，這你就不懂了。”胖子說。“這些人你越管著他們，他們就越是要跟你對著幹。你只有允許他們做些什麼事情，他們嚐到了甜頭之後，那才會聽你的指揮。”
我有些急了，就說：“別他孃的瞎扯淡。你現在放著他們亂來，萬一他們對村裡的女人亂來怎麼辦？你還想等到幾年之後有一大幫子女人牽著小孩來找你要丈夫啊？”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哎，這你不用擔心。流氓有流氓的道義。咱們盜門有盜門的講究。放心吧，胖爺雖然跟他們不熟，可既然能夠進了盜門不跟那些雜魚為伍，那肯定是有自己的心性——放心吧，沒事的。”
“但願吧。”我說。也不知道是說給胖子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的，說完了我就下了車。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個村子裡住下來了。不過這還真就給胖子說對了。這群人平時流氓歸流氓，可也還遵循著一個流氓該有的底線。他們還真就沒有去騷擾村裡的婦女小孩。而且不僅沒有騷擾，這些貨竟然還主動給村裡幹活。砍柴挑水洗衣做飯的，一個個勤快的都他孃的趕上農村的大姑娘了。而且到了晚上在吃完飯之後，這群貨還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起了一堆火，圍著火就開始吹牛逼。絲毫沒有進到屋裡跟村民搶床鋪的跡象。著看著讓我甚是驚訝。
獨眼龍看我一臉懵逼，就過來告訴我。說這些兄弟先前在盜門裡的時候都是自己人。別看他們整天前不著四後不著六的，可本質上還是可以的。要不是出了些事情，他們也絕對不會淪落到要加入盜門這個地步。
我看著那些坐在火堆旁的人。有些人還帶著村裡的小孩子在玩，有的還在幫著小孩烤紅薯。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種暖暖的感覺。一股念頭不由自主的就升了起來。
如果所有的壞人都能這樣，那該多好。
可這個念頭剛產生就被我打消了。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事情都要糾結一翻的人了。這個念頭想想就好，別抱希望。
獨眼龍看我沒有再說話，就走開了。胖子就走上來，站在我旁邊。問我：“哎，阿誠。”
“幹什麼？”我說。
“你有沒有想過，重新把盜門建立起來？”胖子說。
我測過臉看著他。卻發現他也在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堆大火。沖天的火光把他的臉映得通紅，可臉上依舊是一副難得的安靜的表情。
我搖搖頭：“不想。盜門——”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胖子說。“你不就是想說盜門靠你一個人是不可能起得來的麼？別忘了，你還有胖爺我呢。還有蘭，還有核桃。”說著胖子伸手一樓，把阿麗摟在了懷裡：“我知道你不待見她，可他也會支援你的。”
我偏過臉去看阿麗，發現阿麗並沒有說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是想說盜門的事情你已經不再想插手了，你累了。對麼？”胖子輕聲說道。“你已經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你害怕擔起這個責任，背不起這個包袱。”
我點點頭：“內蒙的行動你又不是沒親眼見到過。一萬多人啊。鋪在地上連泥巴都擋住了。這他孃的可是活生生的人，會動，會說話會吃飯會笑會哭的人啊。”我越說越激動，聲音抑制不住地提了起來。火堆邊上的人聽到聲音，就全停了下來朝我們這邊看。胖子就擺擺手，示意沒事。
“可你不覺得，就算沒有了盜門，還是會有人死麼？”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中間喘了一口氣，似乎有點哽咽。“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想要拿回盜門領頭人的時候跟我說的話了。”
我搖搖頭：“沒忘。拿下領頭人的位置，只是想要保護好身邊的人——可是那次的行動證明，我即便成為了領頭人，可仍舊有那麼多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根本就保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