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紅是她的人,她等了這麼多年……一直苦無機會,沒想到啊……令妃!看來是老天爺都不幫你了,冬雪誰不好挑,挑了她的人!雖然令妃也有戒心,依紅很難接近她,但是隻要進了延禧宮就夠了!依紅帶著這些荷包在延禧宮時常走動,令妃能不受影響嗎?一次兩次沒關係,日積月累呢?這藥對孕婦不好,對胎兒更不好,就是生下來了,也活不久。
舒妃起身讓人將餘灰倒進恭桶,讓宮女燃了薰香,驅散餘味——吃了令妃太多暗虧,她也學謹慎了。魏賤人,你太得意了……一個奴才得寵了幾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活該有今天!終於讓本宮出了一口氣!
坤寧宮裡。
“應該是她對吧?”
“奴才覺得像……”容嬤嬤看著皇后回答。
那個依紅怎麼會給冬雪挑中?靈舒得知依紅是舒妃的人後就著手安排了,也不難,內務府能挑的人就那麼幾個,露點口風給延禧宮,某某是皇后的人,某某是太后的人,剩下也沒多少可挑的了。
舒妃跟令妃私怨甚深,當年可鬥得厲害,後來舒妃漸漸處於下風,但她有兒子啊,比令妃多個想頭,結果十阿哥又死了,舒妃最終遭到了厭棄,……當年十阿哥是死得有點突然,但是在這年代難說……一個傷風感冒可能都會要了小孩子的命呢……,可話又說回來,在那樣的情況下舒妃怨恨令妃也是常理,畢竟她們正鬥得厲害。舒妃這幾年如此沉寂是在找機會報復嗎?
宮裡果然沒一個省心的,靈舒揉了揉太陽穴。
“主子……十二阿哥的事情……”
難說,靈舒想想,還是覺得令妃的嫌疑更大,舒妃?她沒想頭了,後位、兒子都夠不著了,她恐怕是憋著一口氣才對付令妃,對十二……“反正東西六宮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給我盯緊了!”
小十七的喪事草草的辦了,再是個阿哥也只是個無封的小娃娃,額娘失了寵,這日子又不好,趕上年節這樣喜氣的日子,皇帝只嫌晦氣,提都不想提,宮裡的其他人多是幸災樂禍或冷眼旁觀,能給他留一聲嘆息的就算不錯了。
表面上人們就像沒發生這事兒一樣——誰去觸皇帝的眉頭啊?該喜興就喜興。延禧宮也很平靜,人們儘量不去關注它。皇宮上下氣氛‘正常’,而螳螂也好,黃雀也好,都在等著元宵那場暴風雨的到來。
事發
七阿哥死後沒幾天,宮裡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原漱芳齋的大宮女明月也死在御花園的池子裡,跟臘梅竟然是死在一個地方。她是被紫薇和小燕子派來送東西的,結果一夜沒回去,紫薇倒是派了人來找,奈何宮門已經下鑰,只好等第二天再來,而第二天清晨她的屍首就被發現了。
這件事讓紫薇更加心裡不安,每天過得恍恍惚惚,小燕子卻咬死了肯定又是皇后乾的,至於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就是皇后惡毒唄……這些蒼白的理由紫薇再也聽不進去,內心愈加煎熬,十來天的時間人瘦了大半。
日子一天天推進,終於到了元宵那天。西內果然很熱鬧,晚宴中途,含香就藉口不舒服退場了,小燕子和五阿哥得到了訊號也跟著退場,而紫薇病了,根本就沒出席。因為西苑南邊住了妃子,外臣不好靠近,所以晚宴後大多數人集中在北海地區,南海那邊兒則人煙稀少。所以五阿哥跟小燕子上門接人的時候,對於寶月樓周圍如此安靜也沒有起疑。
一個跟含香身量差不多做小太監打扮的人低著頭從房間裡出來,臉上畫的黃黃的,還有斑點,眼睛周圍一輪黑眼圈,還貼了幾顆痣,仔細看就臉型和眼睛鼻子的形狀像含香。“哇,含香,你好厲害!我都看不出來了,你怎麼……”小燕子已接近,‘含香’就趕忙把嘴鼻捂了起來——這樣一來,更加看不清面容了,聲音從手掌後模模糊糊的傳來,“小燕子,你身上的味道……”
小燕子得意的說,“夠香了吧,唔,你身上的味道也有些怪耶……不過我現在是聞不清了。”“因為我身上的香味特殊,怕人認出來,所以弄了點別的香味。”
“好了好了,別耽擱了,趕緊走吧,萬一皇阿瑪來了就不好了。”五阿哥捂著口鼻催促,剛才一路跟著小燕子過來,快把他燻暈了。
一行人趕到宮門邊上了馬車,侍衛們果然沒有多查探,等他們走後一個個都蹲旁邊吐去了。
另一邊,蒙丹和福爾康等在一個小樹林邊,——會賓樓在市井之中,人多不隱蔽,所以福爾康選了這個僻靜的樹林做接應的地點。並且,為了便於逃亡,蒙丹和他的手下都剃了頭,換上了清人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