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巷子口,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公子,您剛才說去哪?”車把式小聲詢問。
轎廂裡傳來冰冷的聲音:“喬家。”
“是!”車把式立馬調轉方向,向著南城門那邊駛去。
一刻鐘後,馬車停下。
旁邊大門上方牌匾唯有二字:喬宅。
門房一見打著徐字旗的馬車停下,連忙拿著馬凳跑出來。
車簾嫌棄,一雙冰冷深邃的眸子,無視門房小廝的殷勤,打量著那寫有喬宅二字的牌匾。
“告訴你家公子,我在……”徐恩禮嘴角微揚:“素雍齋等他。他若是沒膽來,以後就離我的人遠些。”
門房小廝一臉懵的點頭,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待到馬車從面前離開,門房小廝才撓著頭回去通報。
興致正高的喬世連一聽到徐大公子幾個字,手裡的牌九就砸回了桌上。
“他徐恩禮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
小廝瑟瑟發抖:“大、大公子,他、他是這麼說的。”
砰的一聲,喬世連直接連桌子都掀了。
婢女們嚇得全都跪到了地上。
花廳裡安靜得可怕。
不過片刻,又突然響起喬世連的笑聲。
“徐恩禮啊徐恩禮,沒曾想,你小子居然真對那個棄婦動了真心!呵、呵呵呵,好!好得很!我終於逮到你的軟肋了!哈哈哈哈哈!這回,我也要讓你嚐嚐,所愛不可得是何種滋味!”
自言自語說完的喬世連神情一變:“愣著做什麼?更衣啊!”
跪了一地的婢女小廝們,這才急急忙忙起身忙活起來。
素雍齋門前,徐恩禮緩緩下車。
櫃檯裡的老掌櫃連忙放下賬本迎了出來。
“稀客!稀客啊!今兒這是刮的什麼風?怎把徐大公子刮來了?”
徐恩禮正了正衣角,淺笑嫣然:“老掌櫃還是一如以往的健談。”
“哪、哪裡!公子裡邊請。”老掌櫃笑得尷尬的將人迎進了門。
老掌櫃沒敢把人交給店裡的夥計,而是親自將人領著往廂房走。
繞過戲臺子的時候,徐恩禮停下了腳步。
看著臺子上敲鑼打鼓的戲碼,徐恩禮笑出了聲。
“你們公子,什麼時候,喜歡上看戲了?”
說著,轉眼就指著戲臺子前的空桌道:“就在這裡好了。我也想看看,是什麼改變了你們公子。”
老掌櫃一看那張桌子,當即汗流浹背。
“這人來人往的,怕會擾了徐大公子清靜。樓上也有可以看戲的廂房的。”
開什麼玩笑?這張桌子,可是給小東家專用的。
公子囑咐過的,說小東家不喜別人使過的東西。所以這張桌子,是絕不允許給別人用的。
徐恩禮眉眼一彎,輕笑出聲:“老掌櫃這張嘴,還是這麼厲害。這哄人的話從你這嘴裡出來,都那麼真誠。”
老掌櫃面色煞白的搖頭解釋,忙把人領進了廂房裡。
親自奉過上好的清茶,小心翼翼詢問:“公子今兒想吃點什麼?”
手撫欄杆的徐恩禮,看著底下的戲臺子,心不在焉道:“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正當老掌櫃想要推薦菜式時,就聽徐恩禮來了句:“把你這兒的菜式都來上一遍。”
這到了嘴的話當即嚥了回去,老掌櫃立馬應下,規矩的退出了廂房。
站在門口,他抹著額上根本不存在冷汗,大喘粗氣。
他不是第一次同徐恩禮打交道,可每回站在徐恩禮面前,他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似的。
心裡那點東西,根本藏不住。
相較之下,還是與自家公子相處舒服。
別看自家公子不著調,可自家公子那平易近人的舒適感,還真是別家公子想學都學不來的。
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老掌櫃急忙喚來樓子裡的心腹。
“去!給公子送個信。就說徐家大公子突然來了。”
看著心腹出了門,他才安排後面的廚房準備東西。
一轉身,門外就又停了輛馬車。
眺望出去,只見馬車打著喬字旗。
喬家?
不待多想,他連忙陪著笑臉迎了出去。
如今十里鎮上,誰不知道喬家商號呢?
大夥都在傳,說這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