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廚房拿來了家裡最大的簸箕。
往地上一丟,又拿來了五穀灑在裡面。
不過,阿孃每樣只灑了一把。
那一點點五穀,在那麼大的簸箕裡,看著就跟沒有似的。
可是明明阿孃手裡還有很多穀子呀!
她開始努力回想原書裡,有關娶親的描寫。
可是如今能想起的,也僅僅是尾聲時,男主迎娶女主時的那些描寫。
卻並沒有眼前這些!
思量間,阿婆他們就來了。
媒婆著扶著姜梨就往簸箕裡走。
阿婆退到一邊看著,阿孃卻是將臉看向了別處。
林逃逃湊上前去,正好看見媒婆口裡唸唸有詞的把人扶到簸箕中間。
然後,姜梨就……跪下了!
因著簸箕是有弧度的,剛才灑進去的五穀,都集中在了中間凹陷的地方。
而姜梨跪的,正是那裡!
光用看的,林逃逃都覺得膝蓋疼。
果然,姜梨也發出一聲倒抽氣的聲音來。
“你、你讓她做這些做什麼?”阿婆衝上去,一把就將姜梨給拉了起來:“哪有你這樣折磨人的!”
媒婆子看傻了眼:“這、這就是坐家之禮啊!老夫人!這可不是折磨人!哪個新媳婦不過這道坎呢?
這也就是在您在,別人家可都是要拿五穀把簸箕鋪滿的!常言道,五穀越滿,家越穩。
而且日後婆媳姑嫂間,摩擦矛盾少不了。行過坐家之禮的,才曉得要對婆母敬重!對姑子謙讓!家方可安寧!”
“胡扯!”田桂蘭怒吼著把姜梨拉出了簸箕。
“就跪破了膝蓋,她就能對婆母敬重了?我家就能安寧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禮數!我家可不興這個!
明明都是一家人了!她嫁過來,那是給我兒子生兒育女,幫我兒子成家立業的!不是來這遭罪來的!
誰不是爹孃心頭寶?若是讓親家知道梨兒遭這種罪,那還不得心疼死?走走走!咱不幹這受罪的事!”
蓋頭下的姜梨已然紅了眼眶。
淚珠子吧嗒吧嗒的落在手背上。
昨夜阿孃與她說過坐家之禮。
雖沒細說,卻也告訴了她,但凡女子出嫁都是要過這一關的。
還一再的告訴她,忍忍就過去了。
卻沒想到,婆母竟是這般心疼自己。
往後,她定要替大師兄侍候好婆母,才對得起婆母心疼她的這份心!
“走走走。在咱老王家,女人也是人!娘領你回屋歇息去!咱不搞這些糟踐人的玩意兒……”田桂蘭話說一半,突然愣住。
她轉頭看自己的女兒,難不成當初金枝出嫁,這樣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