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什麼會想著約人出去吃飯。
但當莊算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那天在體育館意外碰面的場景,仍舊像是光速倒帶了進度條的影片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穿著球服,五官優越,氣質乾淨的高大男生,垂著清澈好看的眼睛,從鏡子裡偷偷看著自己。
被當場抓包之後,輪廓好看的耳朵染上了清晰的淡紅,試圖藉著柔軟而蓬鬆的髮絲躲藏,卻怎麼也擋不住,活像一隻羞澀的大型犬。
溪白不知不覺地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每說一個形容詞,莊算就豎著手指頭搖啊搖。
顯然,溪白的“印象”和他打聽來的“真相”之間有所差異。
“不,簡直是大相徑庭。”莊算一拍大腿,道。
原本盤坐的兩條腿在此刻放了下來。
“細說。”溪白將兩人的椅子拖近了點,讓莊算別賣關子。
總結一下莊算的打聽來的說法,其實就是:顧弛獨來獨往不是因為他是轉校生,跟同學不熟的緣故。
他本身就是個獨行俠的性格。
“我聽人說,顧弛除了專業訓練的時候,基本上都不出現的,也沒有誰知道他在幹什麼,甚至去宿舍也找不到人。”
像是今天徐驍邀請他和同學吃飯,還是因為一起上課才抓得到人的緣故。
而且平時的顧弛並不怎麼“親和”——至少遠不像溪白形容的那樣,像一隻好rua的大型犬。
“聽說有其他學院的試著追求過,結果顧弛當場像是連看都沒看到人似的,直接就無視了。”
莊算又說了幾個其他的八卦,內容都差不離。
反正表達出來的就一個意思:顧弛對溪白,不一樣。
到了溪白通常的睡覺時間,莊算就先回去了。
“反正你多考慮下,我覺得還是可以嘗試和顧弛說合租的事情,雖然他在其他人那邊的評價都是挺高冷不好接觸的,但他的人品沒什麼問題。”
走之前莊算還替溪白關了燈,道了聲晚安。
只是這一晚上,溪白翻來覆去許久,最終還是隻能斷斷續續地淺睡一會兒。
今夜北城大學的宿舍區內格外安靜,連風也不曾起一點,因為往日裡趁著深夜遊蕩而出的大小鬼怪妖精們,此時此刻都藏了起來。
離宿舍區遠一點的那些鬼魂,早已在察覺到不對的那一刻就逃之夭夭了。
某隻平日裡作惡多端,仗著身上帶著淡紅色煞氣,經常欺負其他陰間生物的地縛靈,此時正瑟縮地藏在宿舍區牆角邊上的一個狗洞裡,努力地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
一雙深凹進眼眶底,黑洞洞的鬼目正盯著不遠處那棟摟的其中一間房間裡瞧,眼眶裡依稀可見猩紅的煞氣血絲,正高頻地閃爍顫動著。
但並看不清屋裡的什麼。
因為此刻,無數黑色霧氣正從那房間裡飛掠而出,帶著令所有陰物都顫慄的威壓,以及明顯的暴躁氣息。
有的鬼不知死活地想要湊上前,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失控的暴虐霧流穿透,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今晚睡不安穩的,並不止溪白。
床上的人半夢半醒,雖是閉著眼睛,但蹙起的眉頭明顯昭示著他的睡眠質量並不高。
顧弛很餓。
縱使今晚他吃的東西並不少,但在睡著之後,丟掉理智迴歸了最原始本性的大腦,將飢餓的訊號傳遞到了五臟六腑的每一個角落裡。
他不是人類,不需要吃五穀雜糧,肉蛋果蔬之類的食物來維持生命體徵。
鬼要吃的東西,其實就兩種。
一為陰氣。
有帶雜質的陰氣,如被大鬼吃掉的小鬼往往帶著“貪嗔痴怨懟”和生前所念所想,這便是其中的“雜質”;
還有精純的陰氣,此類陰氣奪天地造化所生,不論是鬼神還是人類都無法創造出來。
二為人類的陽元,人有精氣神,肩扛三盞燈,皆是體內陽元所化。
而溪白,二者兼而有之。
他八字天生帶陰,陽元源自生命,說得通俗一點,吃溪白一口,頂得上吃其他東西的兩口、三口。
而且八字奇陰之人的陽元與陰氣,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和孤魂野鬼能比的
對任何陰物而言,這都是大補之物。
莊算一直都說,也不知道溪白這二十年來是怎麼平安度過的,那些鬼好似都“不敢盯上他”似的,從小到大溪白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