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極,即將化煞成為厲鬼了。
而那男鬼全程只是躲避,搖頭擺手,像是在否認著什麼,當他張著嘴的時候,溪白注意到,那男鬼的嘴裡是沒有舌頭的。
耳朵再次動了動,溪白在聽清楚了那細微弱小的心聲裡的內容後,顧不得對那猙獰女鬼的恐懼,伸手敲響了門。
溪白得趕緊幫這兩位解決一下問題。
顧弛還等著他吃飯呢。
“那個……”
溪白硬著頭皮,看向那陡然擰身看向自己,掛著的腦袋還一晃一晃的女鬼。
“我替他解釋一下,他真的不是負心漢。”
經過溪白的“讀心”,他終於得知了這兩個鬼吵架的原因。
這兩個鬼都是百年前北城大學的學生,他們當年是同窗好友,時常來往,可女鬼在一次意外中被人所害。
“他意外知道了害你的人是誰,可對方背後的家族涉足官商,聲勢浩大。”
“在一次調查收集證據的過程中,他被對方的人發現,因為他手裡藏有證據,那人不敢輕易要他的命,但卻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以此警告他:想要保命,就少說話。”
男鬼死後,在這棟教學樓裡遊蕩了許多年,卻不想他碰到了這被害後怨氣極深,同樣留了下來的女鬼。
陽世斷了的前緣,居然在死後重新續上,只能說緣之一字,實在是難以預測。
而今天吵架,是因為女鬼透過自己的路子要到了一個往生來世的資格,她本想讓男鬼抓緊投胎,卻不料後者拒絕了。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犟什麼,怎麼就不願意轉世,你知道多少鬼求都求不來嗎!”
男鬼只是搖頭,那意思很明顯:他不想轉世。
女鬼氣得直用指甲抓他,男鬼滿屋子躲。
溪白突然道:“他不轉世,是因為他想多陪陪你。”
女鬼一愣。
男鬼似乎是有些緊張,想要阻止溪白說下去。
但女鬼卻先一步追問道:“什麼意思?”
“他喜歡你。”溪白言簡意賅地說。
這一下,女鬼身上的猩紅怨氣,就徹底啞火了。
“他,他……”
兩人當年同窗伴讀,彼此之間是以兄妹相稱,這姑娘本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從來都只把那男生當成自己的哥哥看待。
這麼多年她從未把兩人的關係往其他方面想,哪怕剛才溪白說男鬼想“多陪陪她”,她也僅僅是覺得自己的兄長有些過分優柔寡斷了。
但此時一經戳破,女鬼那略有些腐爛扭曲的臉上,居然顯露出幾分小女兒家才有的羞澀模樣來。
男鬼看向溪白,他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的男子可以讀到自己的心中所想,但他有種直覺:溪白能幫他們兩個!
女鬼一直無法轉世,便是因為為人所害的怨氣太深,就像是人的心態鑽進了牛角尖,一心一意只想遊蕩於世,找到那個加害她的惡人狠狠報復。
但此時她神思明顯清明瞭許多,看向溪白,她問了一下現在的年歲時間。
溪白作答。
“已經這麼久了……那,害我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溪白點頭。
這姑娘問的時間距今已經百年了,那個年代戰亂,人口平均壽命可沒有現在這麼高。
“死了,已經死了……”
女鬼喃喃,略有些出神,目光瞟到窗玻璃裡自己的倒影,可怖的死狀喚醒了被害時的記憶,她身上的怨氣肉眼可見地再次暴漲。
教學樓的樓體都隨著這暴漲的怒氣震動了起來,伴隨著女鬼尖銳的叫聲。
“死了,都死了……那我算什麼……我又找誰報仇……”
眼見著女鬼的心態又一次瀕臨扭曲,溪白趕緊頂著一腦門的汗開口。
“你放心,地府判官會還你公道的。”
樓宇的震顫,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地府會還我公道?”鮮紅一片的鬼目輕微顫抖,朝溪白看了過去,語調之中帶著猶豫,“真的麼……”
“會的,前段時間有個鬼被前男友害死,無常來時說那害人的還沒往生,立刻就著鬼差去提審了。”
溪白說著,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宣紙和硃砂墨。
“我替你寫訴狀。”
北城大學的教學樓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傳說,說的是學生丟東西后只要到教學樓的天台上說出自己東西丟失的時間和地點,然後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