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繼奎循循善誘,繼續問道:“天河同志,如果讓你來當這個財政所所長,你會不會竭盡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呢?”
一聽趙繼奎這麼說,許天河深怕下一個問題就把自己套進去。
好吧!就此打住!
他鼓足勇氣說道:“趙書記,無論在哪個崗位我都會竭盡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是要說當財政所所長,我覺得我還是需要學習和鍛鍊的。”
一聽許天河這樣說,趙繼奎就感覺要壞,急忙皺著眉頭補救:“天河同志,之前我跟你聯絡,已經談過這個問題,我覺得你應該是有信心能夠當好財政所所長的啊?你現在怎麼思想上又發生了變化呢?”
趙繼奎是想把問題鎖定在最後一個問句上。
那就是,你思想上發生變化的原因,而不是你從來就沒答應當財政所所長的事情上。
他覺得,許天河應該會明白自己的意思,不會,也不敢在這種場合上那麼不懂事。
趙繼奎這麼想,原本沒有問題,是正常思維。
但是,他絕對想不到,許天河在此之前已經找過秦山,並且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趙繼奎更不知道,他給許天河打電話的時候,許天河就是當著秦山的面接的,還開了擴音。
他這樣的一問,從許天河的角度來看,已經不是讓他回答最後一個問句,而是讓他表態了。
為了不讓秦山對自己產生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錯覺,許天河並沒有按照趙繼奎的思路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鋼鐵直男一樣回道:“趙書記,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能當好財政所所長,我一直說的都是我沒有那個水平,當不了所長,而不是我出爾反爾,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趙繼奎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他想不到許天河竟然當眾揭穿了自己的謊言。
他的心不禁一沉,當即意識到,這個許天河或許是秦山的人。
弄不好,秦山已經知道自己給許天河打電話的事情,連許天河怎麼說的都可能一清二楚,不然,他怎麼可能會那麼淡定?
看了一眼正笑咪咪傾聽的秦山,趙繼奎對許天河說道:“好了,許天河,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秦鎮長在這裡,你不敢說實話是吧?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敢承認是吧?”
“趙書記,我沒有,這件事情,你心裡最清楚了,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趙繼奎這樣一說,更讓許天河瞧不起,他原本覺得趙繼奎只是權力鬥爭的失敗者,或者是計不如人,或者是勢不如人,或者是智不如人。
但是現在一看,或許還有一條,是德不如人。
因而許天河心裡更是沒有了顧忌,面對鎮黨委書記,他也毫不客氣地回懟了一句。
“出去!你給我出去,滾出去!”
趙繼奎惱羞成怒,朝門外一指。
許天河看了一眼秦山,便要離開會議室。
秦山卻是一擺手,攔住了他:“天河同志,你先不用走,這件事情必須弄個清楚。”
留下了許天河之後,秦山對趙繼奎說道:“趙書記,咱們幹工作講究的就是實事求是,你給天河同志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不但聽到了你們的通話內容,還保留了證據……”
“你錄音了?”
趙繼奎猛然抬頭看向了秦山,臉色也為之一變。
秦山點了點頭,笑道:“不好意思,這是我以前養成的習慣。”
“怪不得人家背後都喊你秦錄音呢,你真是沒有底線啊!”
趙繼奎瞪著秦山恨恨地說道。
“天河同志,這邊沒你的事情了,去工作吧!”
秦山先打發走了許天河,然後才笑呵呵地說道:“呵呵,趙書記,錄音和底線有個毛線關係?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你的謊言被戳穿了,不舒服是肯定的。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沒有這個證據,你肯定要抵賴到底的對不?”
“趙書記,咱們不是在這裡過家家,而是做嚴謹的工作,你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入到工作中,非要爭個什麼,這邊提出了財政所長的人選,你馬上也推薦人選。如果是正常推薦,沒有問題,大家一起研究,但是你拉郎配呢,匆忙就找個人,也不管人傢什麼態度,主觀意願如何,就拿來研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說到後來,秦山的語氣變得異常嚴厲起來。
“還有你推薦的另外兩個副鎮長人選,鄺偉同志和孫貴民同志,你是怎麼跟人家談的?什麼時候談的?他們怎麼答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