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按時上班的河口鎮政府工作人員都看到了令人奇怪的一幕。
這段時間一直趾高氣揚,眼高於頂,跟新任鎮黨委書記趙繼奎走得很近的李穎,拿著掃把、拖布在辦公樓裡打掃衛生。
之前穿過的露大腿的旗袍和漂亮的裙子也都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樸素的工裝。
李穎神情萎靡,全過程只是在幹活,沒有跟任何人說話,能看出來,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有心人還注意到,黨政辦主任姚鈴過來時,李穎根本沒與對方有過眼神的交流,她一直目光躲躲閃閃的。
甚至,書記趙繼奎經過時,兩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李穎沒有看趙繼奎,而趙繼奎則是匆匆瞥了李穎一眼,然後就上樓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於是有人開始背地裡議論起來。
有訊息靈通的人知道李穎要到縣裡上班的事情,於是也說了出來。
眼見著這種情形,肯定是走不成了。
這個跟姚鈴和秦山作對的女人,終於自食惡果,明顯趙書記也庇護不了她。
而且,那還是一個有縣委書記給撐腰的趙書記。
事情在持續發酵,不少人開始悄悄議論起秦山的後臺,從組織部長到縣長、再到市委書記,都成了人們議論的物件。
肯定是沒有定論的,但是由於種種不對稱資訊的快速傳播,秦山的背景越發顯得神秘而強大起來。
再有眼前李穎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兒,的確起到了敲山震虎、殺雞駭猴的作用,即便那些平日裡頗有些刺頭的工作人員,也消停起來,不敢再被抓典型。
李穎當上保潔員給鎮政府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整個大樓的工作紀律和工作作風急劇好轉,全體幹部和工作人員都提現了高度的組織性和紀律性。
趙繼奎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望著窗外有些走神。
從政這幾年,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麼困難過。
也是以前市長趙彬,這位遠方親戚還大權在握,如日中天的原因,但是現在已經不比當時了。
要不要走那一步呢?
趙繼奎翻開手機,開啟一個文件。
裡面是一些人的電話號碼。
這是董萬春的秘書許大業發給他的。
裡面有的人,趙繼承也曾接觸過,比如管德清、宋世堂、寇振海,另外還有原來的河口鎮組織委員程先。
文件上一共七個人,另外三個則是原河口鎮宣傳委員葉麗娟、原河口鎮財政所所長李維東、原財政所副所長袁素。
這些人的事情,趙繼繼奎知道。
這些人現在的狀態,趙繼奎也大體知道。
許大業給他這些人的聯絡方式時,表面上說的是這些都是本地人,跟鎮政府的人都熟悉,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們幫忙。
但是趙繼奎也不傻,知道許大業的真正意思。
不,應該說是,董萬春的真正目的。
本來趙繼奎想平穩地把鎮政府的權力奪回來,但是現在希望已經徹底破滅,許大業給他這份名單,也就意味著下一步,董萬春不會再下血本幫他了。
考慮了半天,趙繼奎終於拿起手機,看了看管德清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關機!
現在關機的人已經很少了,除非暫時沒電。
趙繼奎結束通話了電話,準備給宋世堂撥號。
也就在這個時候,姚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趙繼奎煩躁地把電話扔到了辦公桌上,但是又擔心不接電話,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自己錯過了。
又或者秦山那個傢伙以這個未接電話為藉口,給他挖坑,畢竟你不知道人家找你幹什麼,人家到時說找你幹什麼就是幹什麼,你根本沒法辯解。
而且,秦山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小子絕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此一想,趙繼奎不得不抓起電話點了接聽鍵。
“趙書記,秦鎮長讓我通知你,十分鐘後到二樓小會議室召開鎮委委員會議。”
電話一接通,姚鈴直接來了一個通知。
趙繼奎更加煩躁,不滿地問道:“姚主任,鎮委委員會議不應該是由我這個鎮黨委書記主持召開的嗎?怎麼秦山直接就定了?”
姚鈴毫不含糊地說道:“趙書記,上次召開鎮委委員會議,也是秦鎮長主持的,當時你也在場,你怎麼不親自問他呢?問我有什麼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