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按下接聽鍵的瞬間,秦山心情非常緊張地招呼了一聲。
“嗯,秦山啊,你還沒睡啊?”電話裡這個人的生音有些發硬,但秦山一下就聽出來的確是自己的父親秦選才,父親喝酒喝多了的時候說話就這樣。
聽到這個聲音,秦山的心一下就從嗓子眼放下來了,他最擔心打來的電話號碼是父親的,但說話的是其他人。
然後再說一些讓人根本無法接受的話,比如機主本人發生了什麼什麼意外之類的。
“爸,我沒睡,你跟誰喝酒呢?”
秦山示意孫穎把車停在路邊,然後跟父親搭上了話,他敢肯定,父親肯定還沒回家,不然不會問自己睡沒睡的話。
他父親既然連母親都沒告訴,未必就能告訴自己他在哪裡,因而秦山第一想法就是先套出父親所在的位置,而不是直接詢問。
“我自己喝酒呢!你知道嗎,酒是個好東西,當年武松喝了十八碗酒,在景陽岡上打死了一隻吊睛白額大虎,你爸我也不比武松差,怎麼,不信嗎?不信咱們就走著瞧……雖然我吃的是孔乙己吃過的茴香豆,但我不是孔乙己,我是武松……”
“爸,你是武松,我是武小松……”
秦山表面上笑嘻嘻地回著話,但是剛剛放下的心,卻突然再次提到了嗓子,父親這樣說,難道是有什麼計劃?
不會是真要武力報復人家校長吧?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一邊跟父親繼續說話,一邊指揮著孫穎啟動車輛,直奔孔家老店。
整個同春縣,就這一家酒館裡有茴香豆,這一點秦山是知道的。
“屁,你不是武小松,你是你媽的兒子,要照顧好你媽,你媽這輩子不容易。”
醉哈哈的秦選才越往下說,越讓秦山心驚膽戰,這是要留遺言了嗎?
“爸,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說話呢?”
秦山按照常理思維,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問一嘴,不然父親該懷疑了。
“沒什麼,我跟你說,兒子,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是,整個世界有許多混蛋,總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有時候道理是講不明白的,要想弄個是非曲直,就需要真正的勇士,怎麼說來著,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秦山聽著父親說話的同時,持續用手勢指揮孫穎開車,他聽出來了,父親真是要玩命去了。
希望自己能來得及在他離開前趕到孔家老店。
但是,這裡距離孔家老店還有十幾分鐘的車程,秦山已經聽到電話裡傳來摔碗的聲音。
“爸,怎麼了,你慢點……”
秦山開了擴音,一邊說話,一邊在剛才組建的群裡發了一條訊息:所有人,全部趕往孔家老店,沿途注意我爸的動向。
“我沒事,秦山,你不太爭氣啊,不是我說你,你受媳婦的氣,我真是看不慣,不行你們就離婚吧,你知道嗎?人活著就是要一個尊嚴……”
電話裡,秦山的父親還在一個勁地說著,秦山聽到了汽車狂按喇叭的聲音,然後是一句國罵,清晰地從話筒裡傳了過來。
秦山心裡再次猛地一緊,他知道父親已經從孔家老店裡出來了,並且差點被車撞到。
“爸,你別在大街上亂晃,你到路邊上,別被車碰到!”
秦山連忙勸說父親,秦選才卻是說道:“你放心,我的事還沒有辦完,誰都收不走我。剛才說的是你……”
“叔,叔,總算找到你了,秦山可著急了,來,過來,到這邊……”
忽然,電話裡傳來大志的聲音,秦山長長地出了口氣,對著電話喊道:
“大志,我爸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好的,秦山你放心!”
大志聽到了秦山的喊聲,拿過電話說了一句,同時電話裡還傳來父親秦選才的吆喝聲:“大志,你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別多管閒事!”
“唉,真是驚心動魄啊,總算找到了!”
開車的孫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秦山一眼道:“秦主任,我今天才算知道什麼叫虎父無犬子啊,你父親這麼大年紀了,還要打打殺殺呢!”
“呵呵,讓你見笑了!”秦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是事實,他無法否認。
此時群裡,大志已經發了訊息,說找到了老爺子,並且很安全。
秦山發了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