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山跟紀委書記嚴浩聯袂下鄉,去走訪歷年的上訪戶,深入基層解決群眾的實際問題。
在其位就要謀其政。
秦山不是那種尸位素餐的人,所有的鬥爭都是為了往上爬。
一旦手中有了權力,他就想能為群眾做些事情。
至少讓所轄的這一方土地變得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安居樂業,生活更加富足,公平正義能夠得到彰顯。
之前,在自身都難以保全的情況下,他始終不斷奔波,完成各種佈局。
直到現在,大局基本穩定,他終於騰出手做這些事情。
秦山走後,姚鈴堅守崗位。
下午四點多,快要下班的時候,她看到李穎出現在辦公樓裡。
僅僅半天不見,李穎已經來了一個大變樣。
頭髮不但換了一個顏色,而且還燙成了大波浪,衣服也是以前從來沒有穿過的傳統旗袍,壓痕都在,一看就是新買的。
高跟鞋穿上,踮著腳走路,更顯得前凸後翹。
那種感覺,姚鈴覺得就跟三十年代上海,百樂門裡手拿紅毛羽扇,左扇兩下,右扇兩下,對著麥克風扭腰晃腚唱著“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的歌女。
兩人在一樓走廊裡走了個對面。
姚鈴朝李穎招了招手:“李穎,今天下午你曠工了,自己心裡有個數。”
秦山走時交待過她,李穎這邊什麼情況有個記錄就行,掌握好證據,最後算總賬,不用天天發生衝突。
所以,姚鈴也就是提醒她一聲,以免她以後各種抵賴。
經過趙繼奎的一番承諾,李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下一任黨政辦主任。
哪怕,她現在依然是被姚鈴安排去宿舍幹活的宿舍管理員兼保潔員,她也絲毫不把姚鈴放在眼裡了。
在她看來,姚鈴就是秋後的螞蚱。
當然了,秦山也是。
一個公螞蚱,一個母螞蚱。
她沒接姚鈴剛才的話茬,而是走到這位黨政辦主任的面前,擺了兩個姿勢後,十分出人意料地一挑下巴,笑著問道:“怎麼樣,好看不?”
姚鈴再次打量了滿身香氣的李穎幾眼,隨即撇嘴道:“別人吧,笑起來很好看,但是你卻不一樣,你看起來很好笑。你這是有演出啊還是等著翻牌子?咋打扮成這一出了?”
被姚鈴一頓揶揄,李穎也不著惱,反而笑著說道:“姚鈴,我聞到了一股酸葡萄的味道,說別的沒用,你這是嫉妒我了,嫉妒我比你好看,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回辦公室了。”
“對了,姚鈴,你剛才說我曠工,我可不認的,我向趙書記請假了。如果趙書記給假不算數的話,那你就記我曠工好了!”
說完,李穎笑了幾聲扭腰就要走開。
“哎,李穎,辦公室裡有瓜子,你要不要抓一把。”
姚鈴當即喊了她一聲:“就你這打扮,往街上一站,手裡有把瓜子,邊嗑瓜子邊揮動手絹才是精髓!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哈哈……”
“姚鈴,你別得瑟大勁了,你等著,看我以後怎麼撕你……”
李穎當然聽出了姚鈴言辭裡的嘲諷意味,她狠狠瞪了姚鈴一眼,放下狠話,往樓上去了。
黨政辦在一樓,李穎卻往樓上走,姚鈴猜她應該是去三樓找趙繼奎去了。
她便跟在後面,也裝著上樓的樣子,想看看究竟。
果然,李穎到了三樓之後,拐進了走廊,往趙繼奎辦公室所在的方向去了。
姚鈴沒再跟過去,而是下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關於李穎曠工的事情記了下來。
時間一轉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本來就不太平靜的同春縣委大樓,突然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訊息。
不,是兩個!
一個是,市常委會已經透過決議,任命副縣長張雨晴同志為縣委組織部長。
另一個訊息則是,張雨晴原來的職務由原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何軍接任。
同每個縣一樣,人去人來,一兩個領導的任免都是尋常的事情,這件事情的本身,其實按理說並不具備震撼性效果。
之所以說這是爆炸性的訊息,是因為之前流傳在同春官場上的,關於組織部部長人選並不是張雨晴,而是何軍。
現在,事情徹底反轉。
跟董萬春是冤家對頭的張雨晴當上了組織部長。
而何軍只能拾人牙慧,接下人家不要的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