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必須要有試菜的太監嘗過,兩刻之後才能送到皇帝跟前。做好的菜放半個小時,哪有不涼的?
明白了吧?皇帝真不好當啊!想吃口熱的都不容易。
這一點裘世安做的不錯,每次都能把承輝帝喜歡吃的菜,放在專用的草編容器內,確保承輝帝吃的時候,不會變涼。即便如此,熱氣騰騰的飯菜,口感能一樣麼?
出宮的過程,賈璉已經不記得了,從走出乾清宮的那一刻起,腦子裡暈乎乎的如喝醉。
直到走出宮門,過了金水橋,賈璉才算是恢復了清醒。
回頭望著紫禁城的時候,賈璉品出味道來了,這後勁有點大了。
仔細一琢磨,上輩子面對面的見過還對話的人,職務最高就是局長了。地級市,局長是正處,相當於七品。如今是面對皇帝,還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皇帝叫過去,親自安排了上書房行走,作為新科進士觀政的起點。本朝科舉選官制度出臺後的進士觀政第一人!
衝擊感真就是炸裂,即便上輩子是個老闆凳,照樣被炸的神志不清,恨不得當場去世那種。換任何一個臣子,今後絕對能為皇帝赴湯蹈火。
賈璉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只不過他的恢復能力遠遠強於這個時代的臣子們。
【我知道皇帝想要什麼,所以,讓皇帝覺得,想要的得到了。】
心裡默默的定下策略後,賈璉繼續歸途。今天肯定沒事情了,明日卯時末刻要到崗(上午七點),今天看著要早點睡了。
話說,承輝帝午飯後又忙活了一個半時辰,處理了一堆奏摺後,起身活動手腕時,看看桌面上的奏摺,苦笑搖頭後,吩咐裘世安:“今天就到這了,更衣,去張相府上蹭晚飯!”
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五點,張廷恩也應該下班到家了。
承輝帝換了便衣,帶著裘世安和兩個小太監,前後各三十步,有便衣的內衛護著。
大周的皇帝就這點比較爽,不會像明朝中後期的皇帝,被臣子們困在禁宮之內。
所以皇帝都應該感謝本朝太祖,當初不是沒大臣勸他不可白龍魚服,結果勸說的大臣受到了嚴厲的處罰,並留下一句名言【爾等欲遮蔽朕之耳目乎?】
後來皇帝,皆以此為不可違之祖制。亦再無臣子敢勸諫陛下不可微服外出。
張府之外,承輝帝微微皺眉道:“此宅小了!朕當初所慮不周!”
裘世安在一旁笑道:“陛下,奴才以為,長相不會介意的。”
承輝帝點點頭:“確實如此,朕卻不可不以為然,施恩於張相之子,如何?”
“聖人所慮聖哉!”裘世安立刻高度肯定,並透露出他也是讀過書的底子。
心情大好的承輝帝擺擺手,走側門進了張府,管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路過時承輝帝抬腳踢一下:“起來,以後別跪著不起來,外人看了,以為朕苛待張相。”
承輝帝想到賈璉走時依舊跪地謝恩才起身後退的一幕,心裡愈加自得,這對師徒朕得矣!
滿意的是各種細節拉滿,欣賞的臣子們,也是忠誠度拉滿。
張廷恩自內裡出迎,遠遠的長揖:“臣迎接來遲,衣衫未整,有罪。”
承輝帝看著張廷恩的一隻腳上光著,露出心疼的表情道:“愛卿,何至於此?”
別人這麼玩,承輝帝會覺得是在演戲,張廷恩這麼一手,就是忠心耿耿的表現。
這不,後面跟著的丫鬟手裡,真就是拿著一隻鞋,這就是走急了,跑丟的。
示意張廷恩穿好鞋子,承輝帝才往裡走,入書房後落座上茶,待張吳氏與丫鬟退下,承輝帝才說起今日之事。他倒沒提賈璉的事情,而是說了與孔照單獨奏對的內容。
張廷恩安靜的聽罷,面露思索之色,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陛下深謀遠慮,國家幸甚,萬民幸甚。”承輝帝聽了忍不住問一句:“朕還以為,愛卿會覺得操切了。”
張廷恩搖搖頭:“陛下,王太尉的奏摺臣也看了,論跡不論心,臣無可挑剔。如此一來,兩江之事在士紳也,不在勳貴。”
承輝帝搖搖頭:“也未必,不是所有勳貴如王、林、賈之輩,甄家就很不安分。”
提到甄家,承輝帝的語氣加重,帶著強烈的恨意。
“王太尉表態,京營整頓大事可成,韓督可曾知道此事?”張廷恩還是很謹慎的問一句,有沒有把王子騰的奏摺抄一份送給韓宗看呢?看過和沒看過,那是兩回事。
裘世安在一旁低聲道:“第一份摺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