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與他共枕。
雖未圓房,至少,沒有那麼多閒言碎語,落進長公主的耳中。
這回,分房這麼大的動靜,到底瞞不過。
秦陌當然聽得出母親隱晦的敲打,也不戳破,隻字不提昨晚分房的事,直楞楞跪了下來,拱手作揖:“孩兒無能。”
他擺出一副新郎體力不濟的孬樣,故意順著她的話,和她對著幹。
章肅長公主唇角抽搐,剜了秦陌一眼,朱唇輕啟,滿腹訓斥的話,呼之既出。
李乾坐在旁邊,狠狠幹咳了一聲,打斷了她滔天的怒火。
長公主見李乾目光示意著大殿四周的宮人,終究忍了忍,沒有當庭發作,以免叫人傳出去,令小夫妻更加難堪。
她溫和緩慢地喝下了兒媳遞來的茶水,甚至按民間規矩,給了蘭殊紅封。
繼而,引她上前,又仔細端詳了她一會,搖頭斥了句:“素了。”
蘭殊微微抬首,只見長公主伸手探向頭頂的疊鬢,摸出一支流光溢彩的釵環,別到了她僅綴幾點珠花的盤髻上。
上一世,蘭殊身著世子妃的翟衣拜禮,搭配著滿頭珠翠,盛裝打扮入宮,成為了國朝最美的新婦。
章肅長公主那時看她許久,妝容釵環無不完美,只覺多加一筆,都是畫蛇添足。
這回蘭殊仍著了規矩的華服覲見,深青色鞠衣,胸背鸞鳳雲紋織金,但為了不讓秦陌久等,妝發十分簡約,頭上並無冠子,也無金箔點鬢,髻發上,只有幾朵珠花映襯。
反倒將長公主疼惜小輩之心,勾出了幾分。
“這簪可是姑母平日最喜歡的一支,弟妹好福氣!”李乾對此溫言笑道。
蘭殊謝過長公主,仰首望著她一雙睥睨的鳳眸難得溫柔了瞬,甚至探出手,朝少女的鬢角摸了摸,忽而體會到了何謂愛屋及烏。
長公主待她良善,皆沾了秦陌的福。
可在九年前,為保江山無虞,長公主向先帝獻上秦陌代李乾出塞北作質,棄子求榮之舉,讓兩人的母子情,從此蒙上了一層陰霾。
如今長公主權傾天下,兩人是母子亦是君臣,一個拉不下面說,一個心裡賭著氣,交流間,總是彆扭與苛責。
對比下來,自小在長公主身邊長大的李乾,反而更像是她的孩子,更懂她的心意。
婚嫁之禮於東宮舉行,蘭殊於禮,也需給一家之主敬茶。
李乾作為一國儲君,年方十七,卻早有了成熟男子的穩重模樣,威儀不浮於表,說起話來和風細雨,溫潤如玉。
只見他含笑接下茶水,亦給了紅封。
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