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眼角忽閃起一片赤紅,刺耳的警報聲讓他下意識左右觀察,卻見旁邊烏銜秋對自己搖搖頭。
再定神一看,原來是第三視角在閃警告。
【法官】的聲音驀然響起。
“玩家違反規則!觸怒狼神!現禁止玩家在罪惡之城內行動!請所有玩家回到房間,等待狼神局開啟!”
這 ?
宋春馳不由看了眼掛在蛛網上的男人。
額,副本里的人會處理。
大概?
畢竟除了同行者,也有不少npc在暗中觀察呢。
話說騷亂出現這麼久,怎麼也沒個執法人員來控制一下場面,這個狼神市的治安管理做得這麼差嗎?
“走吧。”烏銜秋輕推宋春馳肩膀,看他雙眼空空在發呆,又湊近了輕聲提醒道:“遊戲還要繼續。”
啊,是。他們正在進行一場遊戲。
宋春馳回神,側目觀察烏銜秋,大雨瓢潑,被淋溼的人總會表現得浮躁,衣裝緊貼著面板,身材上的缺點無法再被包裹修飾,便暴露無遺,但這個男人顯然完美得沒有這種顧慮,只靜立在一側,坦然、淡漠、孤清,也許是雨珠不斷從他臉頰滑落,帶了點狼狽,反而覺得鮮活。
人的心理總是奇妙,大概是看他也和自己一樣,被混濁俗世的暴雨裹覆,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孤高仙氣也被沖刷去了,讓人覺得可以親近。
那雙總是淡漠的眼被雨水浸得朦朧,目光凝聚來時就亮得驚豔,沖淡了平時的拒人千里的冷,和著耳邊放低的聲音,有一種溫柔的氛圍。
宋春馳被眼前美色迷惑,瞬間忘了剛剛腦子裡研究的東西,順從地轉身往罪惡之城的方向走。
好在離得不遠,步行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中間他回頭看,發現其他同行者也遠遠跟在後面。也許是因為剛剛目睹的復仇場面,讓他們對別人都產生了忌憚的情緒,所以刻意保持了距離。
別人的想法暫時是沒法觀察了,不過——
進了電梯,宋春馳心裡盤旋著方才回頭看到的畫面,忍了又忍,還是發出了忍不住的笑音。
抬眼見烏銜秋正目光莫名地看過來,便解釋,“這下好了,我們每個人都成落湯雞了。”
包括明明手裡撐一把傘的趙宣,不知道為啥他和旁邊的枚檀都是渾身溼透。
烏銜秋早已習慣他突如其來的笑點,看著他笑得翹起的眼尾,忽而控訴:“若不是你,我本來可以不淋雨。”
宋春馳錯愕,“難道你除了裙子,還隨身帶傘?!”
說著眼神瞄向烏銜秋腕間的銀色手錶。
看來那條紅色裙子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烏銜秋默然一瞬,“茶館前臺,有顧客專用的外帶傘。”
“咦!?”
宋春馳完全沒有被指出失誤的自覺,自顧自訝然,“我都沒發現!”
那時候光顧著去烏銜秋身邊,還有急著當吃瓜群眾了。
他想著有些懊惱,雖然淋雨感覺很爽,還欣賞到了溼身美人,但說不定烏銜秋根本不喜歡這樣呢?而且淋雨也容易著涼生病,這人之前精神力枯竭,現在應該還處於枯竭後遺症的狀態,帶著debuff呢。
他意識到這點,情緒冷卻,低下頭,“對不起。”
電梯發出“叮”的提示音,門開了,烏銜秋率先走了出去,像是懶得理他。宋春馳心一涼,連忙綴在他身後,小聲問:“你生氣啦?”
青年渾身溼透,抬臉看來的角度,眼神溼漉漉的,可憐又可愛,還只盯著他看。
烏銜秋本來沒覺得如何,看他這樣緊張,冷著的眉眼忽然軟和下來,帶了笑,春水解凍似的,“沒生氣。不是你說,偶爾可以放縱?”
“哦。”見他笑,宋春馳放下心來,誇張地鬆口氣,也跟著笑,“那就行。”
烏銜秋說他:“傻。”
不痛不癢。宋春馳無所謂,又抓著前面的疑惑問:“剛剛法官說的是玉旬?她違反了哪條規則?”
他開口問題就冒個不停,“故意殺人?擾亂公共秩序?社會影響太大?【法官】不僅是狼人殺法官,還負責審判現實的罪惡啊?”
“等會自見真章。”烏銜秋在房間門口停駐,陡然發問:“你這兩天該有收穫?”
也許是染上了宋春馳的怪毛病,他這問題沒頭沒腦,但宋春馳的腦子轉得夠快,知道他問的是獲得自己的罪惡快感以及對別人的猜測。
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