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靜謐,光華炫目。
宋春馳皺著眉頭,忍受著腦袋中陣陣襲來的疼痛,意識逐漸清醒。
距離被傳送到虛空之中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間,又或許已經過了10分鐘、一個小時、一天,或者比一天更久。
因為他此刻感覺更餓了。
遺憾的是現在沒有填飽肚子的條件,宋春馳只好轉頭看看左右,確認同伴的情況,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但一轉過頭,看到的景象就讓他大驚失色,他的左邊是尹秘,此刻又變成了白色大水母,形態比他之前見過的都要巨大,許多半透明的觸手在虛空輕輕飄動著,這讓他不禁擔心起來。因為他還記得之前尹秘說過,在塔外大水母會無法自控地一直吸收虛空能量,直到他徹底失控。
現在尹秘的狀態讓宋春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距離失控不遠,甚至已經失控。
既然尹秘變成這樣,本來就在承受精神汙染侵蝕的烏銜秋又怎樣了?
宋春馳趕緊看向右邊。
只見烏銜秋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垂著頭雙目緊閉,看起來似乎狀態不佳,但好像也沒嚴重到失控的程度。
他拍了拍烏銜秋肩膀,“烏銜秋?嘿?醒醒!”
但烏銜秋並沒有對他的話語做出任何反應,彷彿是在保持站立的狀態下昏迷了,又或者是沉浸在內在精神的幻象中,對抗著久遠前、以及現在受到的精神汙染,以至於對外界無知無覺。
宋春馳左看右看,只覺得棘手,這種情況他該先幫誰?
他放在烏銜秋肩膀上的手無意識的捏緊,這動作似乎喚醒了本來沉默的男人,忽然抬起頭朝他看來。
宋春馳再次從那雙淡色眼眸裡看到了漠然之色,甚至比之前所見更加冰冷無神。但此刻他沒多想,只是驚喜地道:“你醒啦!”
烏銜秋沒對他的話做出反應,只是定定看著他,片刻後又自顧自垂下眼睫,虛空中有迷幻的光彩穿射而來,映著那張俊美卻面無表情的臉孔,有種機械的冷酷感。
這種狀態下的烏銜秋讓宋春馳感到十分不安,古怪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要不是清醒狀態下一個人的精神核心會自然地排斥其他人的精神侵入,他都想馬上鑽進烏銜秋的腦子裡檢視了。
他現在是既著急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擾到烏銜秋,讓情況變得更糟。
旁邊尹秘變成的大水母還在不停漲大,對此也十分憂慮的宋春馳選擇先幫尹秘穩定下狀態。
因為已經去過一次,這回他輕車熟路地再次接觸到了尹秘的精神核心。
……
在宋春馳給尹秘穩定精神時,烏銜秋正被兩分的精神和雙重的汙染所困擾。
長久的自我封印讓他的核心變得更為矛盾,出現了清晰的兩分趨勢,而之前尚未清除的汙染與現在受到的衝擊重疊,正不斷撕扯著他的神智,他無法看清眼前到底存在著什麼,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喊,但他聽到的更多是來自精神內部的雜音,紛亂的念頭與意識不斷湧現,過往的經歷與一成不變的白色空間如同極端的光與暗,在他的腦海中交錯閃回,間歇傳來的陣陣撕裂的劇痛在此刻成為他辨別現實與虛幻的依憑,讓他在無數的時空剪影中不斷定位著自己如今的位置。
終於,如同穿越過無窮無盡的無光宇宙,時空毀滅的影像在腦海化作光點消散,暗無天日的長夜中突然出現了一縷光,在他眼前變成一個清晰的不曾動搖的光點。
像是得到一個座標,烏銜秋的意識開始墜落,抑或是降臨,隨著他感應到自己真實軀體的存在,周圍的景象逐漸現出具體的輪廓,緊接著,無匹浩瀚的星空圖景映入了眼簾。
在這幅星空中央,就是那讓他遭受汙染困擾的始作俑者。
無數裂縫自塔外存在身上出現,而後一隻隻眼睛睜開,朝他看過來,隨著注視而來的是劇烈的被注視感,從對方顫動的目光中,烏銜秋瞭然,對方切實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久遠前所見的太陽被吞噬的畫面與眼前景象重疊,給他的精神帶來再一次衝擊。
烏銜秋壓抑著刺痛精神的汙染,不知過了多久,幾近狂亂的情緒再度冷靜,感覺到一股能量再度將自己覆蓋。
尹秘清潤的聲線在靜謐的虛空中響起,“我之前就在擔憂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分明是隱含無奈的措辭,但這聲音表現出不合時宜的平靜,就像不會為任何事情出現情緒的起伏。
隨後響起的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