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教堂主樓的大門之後,烏銜秋看著那幅牆上雕刻的巨大聖壇圖案,心想和之前腦海中浮現的場景差不多。
教堂內部更加壯美恢宏,寬闊的大殿中沒有神像,九個圍成圓形的高出地面半米的聖壇,上空懸掛著九色的圓球,似乎是在模仿召喚惡魔使時,在魔界之巢出現的那些巨大天體。有幾個人正站在聖壇上,對著高牆上的浮雕低頭閉目禱告,因為近乎默讀,宋春馳沒能聽出他們禱告的內容。
一位穿著聖潔華麗的主教長袍的老者站在聖壇浮雕牆下,他面前是個黑色的方臺,臺上擺著一個花瓶,裡面插著幾朵白色的小花,花瓣形狀圓圓的,不知是什麼品種。
再看回那位老者。
他應該就是多拉格主教,這位主教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多歲,鬍子花白,臉上面板鬆弛,疊著細密的皺紋,臉頰處透出自然的紅暈。他有一雙灰色瞳孔,目光是久經滄桑後沉澱下來的溫和平靜,這讓他流露出和藹可親的氣質。
宋春馳自覺上前交涉,“多拉格主教,日安。”
多拉格主教看向走到面前的兩人,灰色的眼睛忽地明亮了些,就算是在全食之都這樣人口密集的大都市,他也很少見這樣容貌出眾的人結伴出現在教堂裡。
“日安,我的孩子。”這位老者嗓音略有些低沉,對著他們露出了親切的微笑,“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們的?”
宋春馳跟著微笑起來,“我們需要進行一次資格判定。”
多拉格主教眼裡閃過驚訝,“你 ?”
他很快收斂了驚訝的情緒,合起放在方臺上的讚美詩集,並將其拿在手裡,再度打量過面前的兩人,而後轉身,留下一句:“跟我來。”
跟著多拉格主教走出大殿的側門,穿過光線明亮的長廊,進入一棟三層高的尖頂小樓,來到了一個房間中。
這個房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說不清的香氣,天花板上描繪著金色的聖壇紋路,靠牆的一側有一個紅木立櫃,上面擺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瓶子裡裝著些顏色各異的植物塊莖、枯葉、石子、細沙、液體等等材料。
地面上是一張圓形的有著不規則五彩圖形的羊毛地毯,宋春馳注意到地毯稍微往左側挪開了些,導致一部分金色紋路從地毯下露了出來。
多拉格主教在立櫃的一個封閉的格子上撫摸一下,一個白色的圖紋從格子的鎖釦上浮現又消失,接著多拉格主教開啟格子的門,從裡面取出一件透明的金字塔狀的立體結構物。
他轉過身,發現宋春馳正目光好奇地看過來,於是輕輕一笑,主動解釋說:“這是用來幫助判定的物品,名為【多面驗證】。”
宋春馳點頭,“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多拉格主教說:“我需要看一下你們都契約之印。”
宋春馳轉頭和烏銜秋對上視線,隨即再度面向多拉格主教,不約而同地抬手解開了襯衫的第二個釦子,拉開衣領露出左側鎖骨上鮮紅如血的六芒星。
多拉格主教凝視了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六芒星幾秒鐘,低喃了一句“紅色嗎”,然後轉身在立櫃上的眾多瓶子裡翻找起來。
而那個名為【多面驗證】的金字塔結構體則憑空懸浮在了半空中。透明金字塔質地如同玻璃製品般堅硬,光線從中穿透折射,精緻美觀。
見多拉格主教沒注意身後,宋春馳忍不住好奇,湊上前去觀察那透明的金字塔,手在多面驗證的上下兩面揮動,確認它是自然懸浮,沒有看不見的線或者支撐物,隨後他屈起手指,用指節輕輕敲了敲。
透明金字塔發出清脆的響聲,似乎是中空的。
宋春馳感覺很新奇,忍不住回頭望向烏銜秋,朝他擠眉弄眼,無聲地道:“好玩。”
卻見那雙琉璃般的淺色瞳孔流露出些許不贊同,又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宋春馳咧咧嘴,回頭看到多拉格主教似乎已經找到了需要的材料,正在轉身過來,他連忙收回手,規規矩矩地站好,對上主教灰色的眼眸,他略有些心虛地彎起眼睛,露出討好的笑容。
多拉格主教像是沒發現他剛剛的舉動,輕輕點頭,看向烏銜秋,詢問道:“你是以什麼為媒介進行的月蝕儀式?”
月蝕儀式即為召喚儀式,因為是在月蝕之夜進行,故以此為名。
烏銜秋低沉答:“血液。”
多拉格主教並不意外,自然地掃了一眼烏銜秋手腕上的繃帶,然後將手裡拿著的巴掌大的扁形玻璃瓶開啟。
玻璃瓶裡是一種透明的液體,開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