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萊德的中心花園裡有一叢黑色玫瑰,純黑的花瓣彷彿是被切割下來的夜色,深沉且神秘,獨特而美麗。
凌屠在這片神秘的夜色前駐足。
真像許夜。
他這樣想著,腦海閃過一雙幽暗鳳眸,不自覺伸出手想摘下一朵時,卻被花枝上的刺紮了一下。
一瞬間的痛感讓凌屠回神,看著面前的玫瑰花抿嘴笑了笑,有刺的玫瑰,真是迷人的危險。
更像他了。
望著玫瑰花枝上的尖刺,凌屠神情恍惚。這幾天以來,他所見的許夜是多變的,但不知為何,在他面前的許夜,總是溫柔含笑,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雖然也有過不顧他想法的時候,比如那個神父
畢竟是我行我素的夜神,也許是那個神父哪裡惹到許夜了吧。
這兩天,也許是接近了返巢時間,許夜變得很懶散,可是渾身氣勢也柔和得多,讓凌屠覺得不那麼害怕了。
他甚至覺得,安靜跟在他身邊的許夜其實並沒有傳聞中那麼陰晴不定。即使不爽自己惡魔使的身份,許夜也好好剋制住了不悅的情緒,只是警告了他少用命令的詞彙。
而他發現,很多時候,許夜更喜歡逗他,說一些讓他臉紅心跳的話
凌屠不自覺想起剛剛召喚出許夜的那個晚上。
許夜說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垂眼看著身前的黑玫瑰,手指輕輕撫摸著微涼柔軟的花瓣,然後輕輕摘下一片。
假如 也許是因為回想起了許夜縱容的態度,讓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忍不住想,假如,他想把迷人的黑玫瑰藏在懷中呢?
也是可以的嗎?
不想讓這份獨一無二擺在擁擠的花園中供人觀賞,只想將他養在房中,神秘的、孤傲的、溫柔的,無論那種姿態,只給他一個人看
也許有點異想天開了。
凌屠看著手裡的花瓣,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柔和深邃的芳香,像個越溫柔就越讓人沉溺的危險深淵。
他把花瓣放進口中,嚼了嚼,略微苦澀,沒有甜味。
凌屠皺了下眉,還沒有清晰的念頭出現,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凌屠,你在這裡幹嘛?”
凌屠轉身,看到個金髮碧眼的青年。
“是瑪納斯啊。”
他的哥哥,以及——
他看向跟在瑪納斯身後的幾乎和瑪納斯等高的巨大白色獅獸——瑪納斯的惡魔使,奇芬。
兩者的左側太陽穴位置有著同樣的黃色山形印記。
凌屠嚥下嘴裡的花瓣,笑了笑,“有點無聊,過來散散步。”
就在凌屠看瑪納斯的惡魔使時,瑪納斯眼神也在他身後尋找,沒看到想見的物件,瑪納斯才把目光重新落在凌屠身上,“你的惡魔使呢?”
“哦 ”凌屠漫不經心地笑,“他不喜歡逛花園,在房間休息呢。”
“是嗎?”瑪納斯奇怪地嘟囔,“惡魔使不該一直守著驅魔人嗎?萬一遇到危險呢?”
凌屠眨眨眼,“瑪納斯,在斯塔萊德的中心,能遇到什麼危險?”
“ 說得也對。”瑪納斯無法反駁。
凌屠注意到瑪納斯沒有停止打量。
自從前兩天去驅魔協會報名後,比爾森就叮囑他好好練習驅魔法術,他今天呆在房間裡看了一上午書,覺得有些無聊,才出來走走。
沒想到會遇見瑪納斯。
想起許夜給出的關於瑪納斯“這個人有點心機”的評語,凌屠不太想和他說話,害怕暴露資訊。
“剛好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瑪納斯,再見。”
凌屠不無遺憾地看一眼近前的黑色花叢,還想摘一朵帶回去的,下次吧。
他擺擺手,轉身走向花園外。
天氣變化無常,早上還是大晴天,到了下午天空就陰沉下來。
宋春馳放好地圖,掀起馬車窗簾,對外面的烏銜秋說:“算路程,明天早上就能到全食之都了!”
明天正好是第七天。烏銜秋回頭看,宋春馳手放在車窗邊,下巴靠在手臂上,滿臉的疲倦之色。
接近惡魔使迴歸魔界之巢的時間,惡魔使會容易覺得疲憊,這段時間被稱為惡魔使的返巢期。
法術書上提到過,惡魔使的活躍程度也有五個階段,由低到高分別為:月蝕、弱魔、返巢、魔怒、魔變(解)。魔怒階段,由驅魔人使用法術,惡魔使會感覺到全身魔源沸騰,此時惡魔使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