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獄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繼續提著食盒去往下一個牢房。
等人走後,傅康年來到飯碗前,端起飯扒了一口,慢慢嚼著,筷子卻悄悄將飯往兩邊扒開,找出了藏在裡面的字條。
傅康年機警地抬頭掃了一圈,見沒人過來,也無人留意到他這邊,他才趕緊將紙條展開。
上面是陳懷義的字跡,更令他欣喜的是,陳懷義回應了他,而且看懂了他信上的暗示。
他跟陳懷義還真是有默契,可惜各為其主,終究不是一路人。
哪怕已經反目,傅康年還是相信陳懷義會信守承諾。
而且不管是真心真意,還是做做樣子,但太子至少要臉。只要要臉,要名聲,太子就不可能會做出太殘暴的事,他登基總比庸郡王兄弟這樣心狠手辣的小人上去好。
太子上去,即便不會放了他們,也會給他們一個痛快,肯定不會這樣無休止的折磨他們。
搞不好,太子為了名聲,還會赦免了他們,留他們一命。
但他也不會出賣晉王,更不會將晉王在京中的人脈交給太子。
曲美人今日打扮得格外美麗,只是再漂亮也無人欣賞,只能一個人枯坐在窗前,望穿秋水。
最近朝事繁忙,兼之延平帝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已經有好一陣子沒來她的宮裡了。
曲美人很是幽怨,擔心這麼下去,自己就被陛下給忘了,畢竟這宮裡最不
缺的便是各色新鮮的美人兒。
她回頭問貼身宮女:“讓你給陛下送去的滋補湯,送了嗎?”
“回娘娘,已經送了。”宮女笑著說,“鄔公公說了,陛下最近公務繁忙,等得了空,一定會來看娘娘的!”
鄔公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左右逢源,他的話可當不得真。曲美人不大滿意,但她自己親自去了兩次,也沒見到延平帝,這才讓宮女去的。
“讓你塞給鄔公公的玉佩,鄔公公收了嗎?”曲美人問道。
宮女點頭:“收了。”
曲美人稍稍安了心,收了錢總要辦事吧。但還不等她高興,羊嬤嬤就滿面愁容地走了進來,還揮退了宮女。
羊嬤嬤是曲美人的奶媽,打小就照顧她。
曲美人得寵之後,便向皇帝要了她進宮伺候。左右只是個婦人而已,延平帝便答應了。
“嬤嬤,怎麼啦?”曲美人見羊嬤嬤的臉色不大好看,還趕走了宮女,心裡頓時有了猜測,咬牙切齒地說,“可是有哪個小妖精勾走了陛下的注意力?難怪陛下已經七八天不曾來看我了!”
羊嬤嬤嘆氣,直接將收到的信交給了她:“我的娘娘,現在別爭風吃醋了,你看看這個吧!”
要真是爭風吃醋還好呢,偏偏大禍來臨了。
曲美人開啟了信,信裡有一個小紙包,她掂了掂,像是什麼粉末:“這是何物?”
“裡頭還有信,娘娘看了便知。”羊嬤嬤一臉愁色。
曲美人取出信,看完後,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美人榻上,嚇得花容失色,手指不停地顫抖:“這……這……他們是要本宮的命啊!”
太膽大包天了,竟讓她給陛下的餐食中下毒。
這若是被人發現,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曲美人自是一萬個不願意,但對方手裡有她的把柄,威脅她,若不照辦,便將其上次她替晉王給太子上眼藥一事告訴陛下,還將她孃家的父母兄弟欺行霸市、打死人收買官差的事一併告知陛下。
到時候,她失寵是小,恐怕全家人都要遭殃,父兄都得掉腦袋,就更別提什麼榮華富貴了。
羊嬤嬤趕緊扶起了她:“娘娘,娘娘,您冷靜冷靜……”
“嬤嬤,你,你讓我怎麼冷靜!”曲美人嚇得哭了出來,“肯定是晉王的人送來的,他們是要逼死本宮啊。”
羊嬤嬤見她哭得實在是傷心,低聲建議道:“要不將這事告訴陛下,陛下那麼疼您,興許會網開一面!”
曲美人摸著小腹,苦澀地搖了搖頭:“不會的。”
她要是有個一男半女,還有可能。但她受寵也不過是這幾個月的事,陛下也是貪她年輕貌美,知情識趣,小意溫柔,哪有什麼真情在。知道曾經被她矇蔽了,陛下即便不殺了她,恐怕以後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後宮中,沒有子嗣又失了寵的女子日子太艱難了,就是伺候的下人都能踩一腳。
曲美人不敢冒這個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