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一筆爛賬,少的都是他們這些衙門的錢。
柯建元知道自己這提議觸了眾怒,也不再吭聲,只心裡嘆息,銀錢不會憑空掉下來,總共只有這麼多,大家都不願開源節流,長此以往就是財神爺來了也沒法。
這不行,那也不行,延平帝煩躁得很,揉了揉眉心,直接宣佈退朝,將一眾大臣晾在朝堂上。
大臣們面面相覷,都有些傻眼,又無可奈何,總不能追著延平帝去宮裡。
只是這種事延平帝能跑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跑過。
所以下朝後,思來想去,他又召集了幾個大臣進宮商議這事。
國舅爺信國公錢茂道:“陛下,微臣有一計,不知行不行得通!”
延平帝看向他:“信國公請講。”
“陛下,錢幣乃是工部所鑄造,既缺了,讓工部多鑄造一些就是,又何愁戶部發不出銀錢。”信國公笑眯眯地說。
工部尚書連忙道:“陛下,鑄錢也是需要銅礦的,銅礦存量不多,採礦冶煉都比較艱難,恐無法供應。”
光說鑄錢,那也得有原材料啊,不然他們工部還能憑空製造出錢來不成?
信國公輕輕搖頭:“此言差矣,陛下,銅礦不多,便一分為二,將銅錢鑄薄一些,小一些即可,如此一來,同樣多的銅礦便能鑄造更多的銅錢了,豈不是既不讓工部為難,又能解國庫之困?”
柯建元自從聽到信國公這話開始就感覺不妙,如今更覺不妥:“陛下,如此一來,市面上的銅錢會遠勝以往,只怕物價會飛漲,史上也有過此先例,微臣認為不妥。”
信國公陰笑道:“柯大人,這也不妥,那也不行,你倒是想個法子啊?我說你也跟著郭大人那麼久了,怎麼連郭大人的分毫都沒學會?”
“我是沒學會,信國公倒是頗通銀錢,不若信國公
() 來挑起這大梁?”柯建元反擊。
“夠了!”延平帝喝止了二人,沉思半晌道,“就依信國公所言,工部加快鑄錢的速度,再將一些銅錢回收回去,重新融化,一分為二,儘快解決此事。”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之計,不一定能長久。
延平帝琢磨了許久,還是擔心戶部又出問題,交給其他人他又不放心,於是便派了人去幷州請郭富。
翌日,滿朝上下都知道了這事。
有覺不妥的,但聖旨已下,無可奈何,只能緊蹙眉頭,嘆息一聲。
國庫空虛這事,算是暫時解決了。
但延平帝的火氣並沒有消失,他認為這事崔元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但撤了崔元慶的職,還打了他五十板子。
崔元慶被打得去了半條命。
太子去看著他渾身血淋淋的,面朝下,躺在床上,臉色白如紙昏迷不醒的樣子回宮便做了噩夢,發起了高燒,病了十來日才好。
這事給他的打擊頗大,看到崔元慶的未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甚至他恐怕比崔元慶還慘,連一條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太子惶恐不安,精神一日比一日差。
袁詹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知道,太子這樣下去,恐怕不用陛下或晉王出手,他自己就要將自己給折騰死。
太子若有個好歹,他們都得跟著完蛋。
如今太子的勢力越來越弱,長此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陛下的心意。但這種情況,他即便能等到陛下西去那一天,只怕也坐不穩那個位置,屆時晉王肯定會動手,結局還是一樣。
還不如冒險一試,成不成就在此一舉了。
袁詹事遣退了伺候的人,跪下道:“殿下,臣斗膽進一言,如今唯有逼宮一條路了。”
太子嚇得猛地站了起來,驚恐地望著他:“你……你……這……”
袁詹事抬頭,直視著太子的眼睛說:“此事很冒險,若是失敗,臣等的身家性命恐都要折騰進去。但臣的性命是殿下救的,臣實不忍看著殿下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只要殿下點頭,臣豁出性命也要搏一搏!”
太子無措地握住兩隻手,舔了舔唇:“這……你,你容我想想!”
袁詹事沒有催太子。
他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勸服太子,比如跟太子分析目前的形勢,任由晉王這麼發展下去,即便陛下還是屬意他,晉王也不可能讓他有機會登上那張龍椅。又比如聖心如海,深不可測,說不定哪日就變了。
但他還是沒有,因為這事失敗的機率太大了,他心裡也只有三成的把握。若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