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旅程總算結束了,船一靠岸,冉文清就帶著人迎了上來,先打量了劉子嶽一圈:“公子瘦了!”
劉子嶽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這個月好吃好喝,又缺乏鍛鍊,怎麼可能瘦?冉文清這話讓他想起了上輩子每次從學校回家,他媽都說他瘦了。有一種瘦,叫媽媽覺得你瘦了。
他笑了笑:“家裡一切可還好?”
“都很好,公子辛苦了,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先回府休息吧!”冉文清側身請劉子嶽先行。
劉子嶽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回頭說:“譚家人和那四個官差一起先帶到我\府中。至於剩下的劉生幾個嘛,將他們帶出來。”
黃思嚴立即讓侍衛把那個人帶了過來。
這段時間,人被關在一間屋子裡,吃喝拉撒都在裡面,搞得蓬頭垢面的,而且身上散發著一股燻人的臭味,活像是哪座山裡出來的野人。
“他們是?”冉文清認出了人身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官差服,挑了挑眉。
劉子嶽對上人充斥著恨意的眼神,勾了勾唇:“劉生借酒裝瘋,意圖姦汙少女,黃思嚴,你派兩個人將他押去知府衙門報官!”
湯勇人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劉子嶽。
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報官!
要報官也是先他們吧,何時輪到了這小子了!
兩個侍衛上前,抓起了劉生。
這下湯勇慌了,大喝道:“劉七,你幹什麼?犯人拿了你的刀砍了官差,你又把我們囚禁這麼久,這筆帳我們都沒跟你算,你還敢報官,小心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劉子嶽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色厲內荏,笑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給我好看!放心,徐大人那裡我也會說明情況。思嚴,將我昨日寫的兩封信找一艘北上的船捎回去,別搞錯了,一封是給松州知府徐大人的,還有一封是給池爺的。”
“是,公子。”黃思嚴拿了信,急急跑下船到碼頭上找人去了。
湯勇人活像是捱了一悶棍,說話的語氣都低了不少:“你……你要跟大人說什麼?”
“說什麼?當然是說你們做的好事!徐大人為官清廉正直,可容不得你等惡徒!”劉子嶽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根據大景律,□□女子判決殺,□□未遂,流放千里。說不定你們還能得個新差事,攤上押送你們這位好兄弟的差事呢!”
一席話說得人色變,眼底流露出恐懼。
黑臉張了張乾澀的唇說:“可……可他們都是犯人!”
“犯人怎麼了?大景律有規定,你們可對犯人任意施暴□□嗎?”劉子嶽冷冷地反問。
自然是沒有的。
這種事也上不得檯面。
以往,大部分犯人被押送到外地,無親無戚,四周的人見他們是犯人也都離得遠遠,更不會有人給他們出頭,所以押送的官差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就是弄死了也可向上面謊報說是在路上
生病去世了。
幾千裡的路程,死的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犯人而已,誰會花心思去求證呢?
所以押送的官差權力極大,幾乎可以主宰這些犯人的生死。
可今日不同,劉子嶽非要追究,還要替這些出頭,真鬧到官府,把事情鬧大了,他們也不佔理。尤其是徐大人鐵面無私,嫉惡如仇,他們定然沒好果子吃。
劉生慫了,撲通一聲跪下求饒:“劉七公子,劉七公子,我,小的錯了。小的那天喝多了,醉糊塗了一念之差做錯了事,好在沒釀成大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呸!真喝醉了那玩意兒能硬得起來?糊弄不知事的小姑娘吧。
什麼酒後亂性都不過是借酒裝瘋罷了!
劉子嶽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更厭惡了,退後兩步,看都不願意多看這傢伙一眼。
冉文清知曉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也很厭惡劉生這樣畜生,直接叫了兩個侍衛:“將他扭送去知府衙門報官,府衙要調查,咱們全力配合!”
兩個侍衛拖著臭烘烘的劉生直接上了路邊一輛牛板車走了。
湯勇和黑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真的敢,他不是嚇唬他們的!
此刻,兩人都心生寒意。
黑臉舔了舔唇,語氣變得有些諂媚:“那個……劉七公子,這……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劉生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他也沒提前通知我們啊?我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