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三爺看著劉子嶽自然的表情,輕輕轉了轉拇指上的綠扳指。
其實昨天知道劉七這人後,他們便立馬派人打聽了他來松州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也大致瞭解了其來松州的目的,而且還從容建明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他跟李家有過節,包括李家對這批棉花有想法。
只是不知道雙方有什麼過節,而且素來霸道不擇手段的李安和這次竟然沒耍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池三爺直接問了出來:“劉七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聽說李記商行的東家對你們這批棉花挺感興趣的,你怎麼沒找他試試?”
劉子嶽坦蕩蕩地看著他說:“實不相瞞,我與那李記商行的老闆有些過節,而且就是因為這批棉花。”
劉子嶽簡單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了他的身份,只說是與連州知府於大人交好,於大人看不過,幫他出了頭才得以保住這批棉花。
他說得簡單,可池家父子都是對李老闆為人知之甚詳的人。若不是踢到了鐵板,李老闆不可能灰溜溜地跑回來,現在都不敢對劉七下手,只敢在背後耍些小手段。
劉七在南越的背景恐怕不一般。
意識到這點,池三爺握住茶杯的手興奮地縮緊。
劉七能量越大,對他們家而言是好事,一來能庇護被流放南越的妹妹一家,二來跟他合作也更有保障。
池家與李家在松州和京城等地多有競爭,不睦久矣,只是雙方都是松州的地頭蛇,奈何不了彼此,只得維持著面子情,實則私底下彼此都看不慣對方。
而且這次告發譚秀才的就是李家的遠
() 房親戚,雖然這事受李老闆指使的可能性很小,但池家還是將這筆帳記在了李家頭上。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池家人心裡恨透了李家。
因此聽完劉子嶽的話,他就順勢開口道:“原來如此,這李安和行事還是那麼狠辣不擇手段。劉七公子能抗住他們的壓力,還高價收購農民的棉花,實在令人佩服。正好我們有一艘大船從北邊回來,還沒安排貨,劉七公子這批棉花不若賣給我,只要質量不錯,兩百文一斤,公子意下如何?”
劉子嶽本來就有心想找他談這筆買賣,如今他送上門來,還開出這樣一個誘人的價格,劉子嶽沒拒絕的理由,笑道:“這自然是最好,不過我聽說松州的棉花賣價也不過兩百文錢左右,三爺怕是要替我白忙活一場了。這不妥,價格還是降一降吧。”
劉子嶽一向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池家厚道,他也不能讓別人沒什麼賺頭,白忙活一場。這樣不對等的生意長不了。
池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友果然是個耿直人。你放心,這個價格雖然貴了一些,但現在運送去京城,正好趕上最冷的時節,對棉花的需求非常高,價格也會跟著上漲,咱們虧不了,若是遇到酷寒天氣,還能賺一筆呢。”
棉花單看價格比較高,但不管是做成棉衾還是棉衣棉褲棉鞋,都能用好幾年,從長遠來看,這取暖禦寒的成本其實比燒炭火還划算。手裡有點錢,又不是特別寬裕的人家,都會考慮棉花。
不過話是如此,池家願意多出銀子買他這批棉花,到底是他佔了便宜。
劉子嶽拱手笑道:“那我就多謝老爺子和三爺了,若是價格不合適,需要更改,你們也儘管提,咱們商量。做生意嘛,講究的是人和,大家都賺錢,共贏才能走得更長遠。”
池老爺子拍手稱讚:“好個人和共贏,小友此話深得我心,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在松州府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一聲。”
劉子嶽感激地笑了笑:“一定一定,老爺子是長輩,以後有什麼事也請但講無妨。”
一老一少談得很是投機,頗有些忘年交的感覺。
到了中午,池老爺子還非要請劉子嶽去吃飯,劉子嶽想買單最後都被池三爺的人搶了個先。
池老爺子到底是年紀大了,精神不濟,用過午膳,眼皮就開始打架。
見狀,池三爺跟劉子嶽約定好了明日去碼頭看貨之後,便帶著老爺子回家了。
翌日,雙方在碼頭碰面,池三爺看過棉花之後,當即讓人將池家空著的那艘大船開了過來,又讓人回府準備了銀子,直接給劉子嶽送到碼頭來:“我瞧劉七公子的人多留在船上,錢直接給你送到碼頭上安全一些。客棧人多眼雜,雖是在城內,但也難保會有人生出其他的心思。”
“還是三爺想得周到,如此就多謝了。”劉子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