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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耀幾近絕望,聲嘶力竭地喊“陛下”都得不到任何的迴音,最後被人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拽出了紫宸殿。
玉芙宮,舒妃正在刺繡,忽然感覺心神不寧的,一個不小心,針刺到了手指頭上,疼得她叫了出來。
“娘娘,您的手出血了,奴婢給您看看!”楊枝擔憂地上前。
舒妃擺了擺手,將刺繡放到一邊,按住胸口說:“本宮這心裡堵得慌,總感覺……本宮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很慌,怕是出了什麼事。”
楊枝笑了:“娘娘說笑了,如今天下太平,能有什麼大事。許是娘娘在屋子裡悶久了,不若去院子裡走走,興許這心情就舒暢了。”
舒妃想想也有道理,她現在生活順遂,兒子即將滿十一歲,再過四年就能出宮建府了,她也算熬出頭了,這還能有什麼事?
“將本宮去年底做的那件白狐狸皮的裘衣拿出來。”
楊枝含笑點頭,剛轉身走到門口就跟一個跌跌撞撞衝進來的小太監撞到了一塊兒,她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正想斥責這個冒失的小太監兩句,卻見那小太監撲倒在地,大聲嚷嚷了起來:“娘娘,不好了,不好了,聽說侯爺被打入了天牢……”
舒妃臉色大變,右手緊緊抓住帕子,急切地追問:“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好好的,侯爺怎麼會被打入天牢?”
那小太監也不是很清楚:“奴才是聽人說的,說是,侯爺,侯爺跟人勾結搶劫平王,
觸怒了陛下!”
舒妃手裡的帕子掉到了地上,幾步出了殿,扶著門框又停了下來,回頭嘴唇直哆嗦,聲音都發顫:“去,去打聽打聽到底怎麼回事!”
“是!”小太監趕緊爬了起來,衝出了玉芙殿。
楊枝也沒功夫去拿狐裘了,臉色煞白地走過扶著舒妃勸道:“娘娘別擔心,這裡面興許有什麼誤會,外面冷,娘娘到屋子裡坐著等訊息吧。”
舒妃失魂落魄地被楊枝扶進了屋,怔愣愣地望著門口。
其實她知道這事恐怕八、九不離十,畢竟搶劫平王這事是機密,若沒暴露,一個小太監怎麼會聽說?
只怕這事已經傳遍了後宮,這宮裡的女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等待的時間彷彿無限漫長,舒妃連午膳都沒用。
直到下午,小太監才回來,告訴了她:“娘娘,此事千真萬確,侯爺的爵位也被陛下給革除了。此外,陛下還命大理寺和刑部徹查舒家。”
舒妃感覺頭一陣眩暈,若不是楊枝扶著她,她恐怕會失態地摔在地上。
用了好幾息時間平復了一下心情,舒妃按住桌子站了起來:“走,本宮要去延福殿,本宮要見陛下!”
她與舒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舒家出了這種事,她沒法置身事外的。
她們這些後宮女人要想過得好,除了陛下的寵愛,能依靠的就只有孃家,所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孃家出事。
楊枝拿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扶著她出了門,直奔延福殿。
延福殿內,延平帝正在處理公務,聽說舒妃來了,跪在外面要見他,延平帝直皺眉:“不見!”
想也知道這個女人來見他是為了什麼!
舒妃在延福殿外一跪不起,雖說已經過完了年,但還不到元宵,天氣還是非常寒冷,沒過多久,她便嘴唇發青,身體凍得直哆嗦。
楊枝見了心疼不已,勸道:“娘娘,陛下可能今日沒空,咱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吧。”
舒妃默默地看著威嚴肅穆的延福殿不做聲。
今日陛下沒空,明日也一樣不會有空見她。
況且她等得起,大哥等不起,府中上百口人等不起。而且今日之事,陛下定會遷怒怪罪於她。
若是跪這一場,能讓陛下稍微消點氣也成。
勸不動她,楊枝只得默默地跪在後面,陪舒妃一起等。
這一等就到了華燈初上,延福殿外的燈籠亮了起來,延平帝仍舊沒半點要見舒妃的意思。
舒妃過去三十幾年養尊處優慣了,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頭。她輕輕地抹了抹眼淚,望著延福殿內明亮的燈火,心裡很不是滋味,都是帝王薄情,今日她方才真正見識。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麼多年的情分,陛下竟連見都不肯見她一面。
別說她的孃家了,只怕以後玉芙宮也是人人都能踐踏的存在。
一陣陣絕望湧上了舒妃的心頭,
她在楊枝的驚呼中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