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那個鋪子,現在每日只售賣幾百斤白糖,限量供應,一人只能買一次,一次不超過半斤,即便有個別想倒賣的,也很難弄,因為弄太少在廣州賣,價格高了,廣州本地人寧可去劉記白糖排隊。
要是弄到外地去賣吧,這麼少的量,連運費都不夠。
沉默半晌,李老闆惱火地問:“難道沒人知道白糖是怎麼做出來的?”
“知道倒是知道,聽說有人打聽出了方子,只是不好弄,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管事愁眉苦臉地說。
李老闆擰起了眉:“那你再去打聽打聽,白糖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這事不難打聽,因為劉子嶽一直沒想過能瞞得住大家。畢竟現在加工白糖的就有近兩千人,以後這個數量還會增加,這麼多人遲早會傳出去的。
管事半天時間就打聽清楚了:“……最後多了一個步驟,用黃泥水給黑砂糖脫色,過濾掉雜質就可以了。”
“那為何沒有人做?”李老闆皺眉不解地說。
管事打聽的訊息更仔細:“其實市面上也出現了少量的白糖,但數量非常少,而且弄得沒劉七的乾淨,價格賣得跟劉七一樣,所以大家還是更認可劉七的,也更願意去他那裡買。”
“一群廢物。”李老闆窩火地說。
要是他在廣州,肯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發財機會。
李老闆揮手讓管事退下,然後對楊管事說:“你去聯絡聯絡周掌櫃、陶老闆他們幾個,就說我請他們在廣安樓吃飯。”
他準備聯合這些人一起自己加工白糖,免得便宜了劉七。
楊管事連忙去下帖子,然後親自送上門,不料卻吃了個閉門羹。
周掌櫃做人圓滑,找了個藉口推辭,客氣地送走了楊管事。
但陶掌櫃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對楊管事說:“當初你們東家拋下咱們一個人開溜,如今瞧風平浪靜,又跑回來若無其事地叫我們,當我老陶是他李安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一頓飯就能收買老子?老子缺他這頓飯?你回去告訴李安和,除非他親自在廣安樓前當著眾人的面向我賠禮道歉,不然以後別叫我,我不認識他。”
說罷,啪地一聲將們關上,連門都沒讓楊管事進。
其他老闆的反應也都差不多。
最後跑了半天,楊管事的帖子只送出去了兩封。
李老闆聽到這事後,氣得半死:“這些人自己腦袋不靈光,還怪我?再說了,他們不沒事嗎?生意都做得好好的,有什麼好怨的?”
這一天,楊管事倒是打聽到了不少訊息,低聲說:“老爺,小的猜測,他們這是為了討好劉七。聽說那周掌櫃,為了跟劉七拉近乎,竟然撕毀了跟羅氏造船廠的契書,賠了小一千兩銀子,改而去了龍江造船廠訂購船隻。對了,那劉七用了三萬五千兩銀子入股龍江船廠,佔六成的股份。”
“那龍天祿能答應?他瘋了不成?”李老闆蹭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說。
楊管事道:“他沒吃虧呢,聽說這陣子龍江船廠搶了不少羅氏造船廠的訂單,有好幾個都已經在羅氏造船廠下了訂單的,最後寧可不要定金也要毀約,轉而去了龍江船廠下單。劉七為了給龍江船廠拉訂單,要想買白糖的商家,統統都要去龍江船廠下訂單,才有機會進劉府。”
李老闆聽得心裡酸溜溜的:“真是便宜了龍天祿那傢伙。”
白糖真是個好東西,他也得想辦法弄一些。
不過周掌櫃他們也不是傻子,既然都知道了白糖的做法,沒有大規模地加工白糖,反而下大價錢找劉七買,這說明,哪怕是在廣州,白糖也不是那麼好弄的。
琢磨了一會兒,李老闆對楊管事說:“走,咱們去找找劉七,將我從松州帶的那柄玉如意帶上。”
他打算還是先跟劉七緩和緩和關係。
畢竟從劉七這兒拿到貨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其他的都是下下策。哪怕拿不到貨,他也不想得罪劉七,所以低姿態勢必要擺出來。
但卻撲了個空,無論是劉府還是商鋪都關著門。
至於劉七的老家在哪兒,大家倒是知道一些,出城後往西北邊走,但具體是什麼地方就沒人知道了,因為那條路上設定了關卡,不容許通行。
眼看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李老闆只得按捺住急切的心思,準備休息幾日,等過完年再去找劉子嶽。
距離過年還有四天,興泰雖然偏僻,但過年的氣氛一點都不比廣州少。
去幹活的長工們都回來了,郭誠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