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佳不打算當反派了嗎?”我開口問道。
他失笑了一聲。
“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濃霧之中沒有風,在無比安靜的氛圍下,連各自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費佳。”我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是開口了。
費奧多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顯然是有在聽我說話。
“說來你肯定覺得非常可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無論再給我多少次機會,在那種時候我都想重新認識你。”我開口說道,移開了視線,“就當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
費奧多爾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因為沒時間了。
我所期望的大場面出現了。
如同濃墨般的紅色浸染著橫濱的土地,不知因何而來的能量在四周湧動,帶來風、帶來失衡、帶來壓迫,我下意識的抬手擋了擋,卻什麼也沒擋住。
紅色的、巨大的、由異能力集聚而成的滔天巨龍,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我的心跳因壓迫而,逐漸快到呼吸困難,開始頭暈眼花。異能力是能量的一種,原理如何暫且不論,龐大的異能力總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影響,至少我現在就像陷入了高原反應一樣難受。
我忍不住超費奧多爾望去,不知怎麼的,明明他受傷更重,在這樣龐大的能量場中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也回望過來。
在風中翻滾的濃霧呼嘯著刮過我的耳畔,我聽不真切他的聲音,但結合上唇語倒是能懂。
——“你要的大場面來了。”
他是這麼說的。
一小時前。
費奧多爾匿入了濃霧之中,即使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安吾的神色依然十分嚴肅。
大倉燁子在安靜的角落與上級聯絡著。
條野採菊視力受限,雖說能依靠室內之人的心跳和呼吸確認情況的嚴峻,但除此之外就是一無所知了。
“獵犬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呢?”安吾主動開口問道,心跳急促,但呼吸卻保持在一個平穩的節奏中,即使在難纏的大場面面前,安吾也不會讓自己變得手忙腳亂。
對於認真工作、心繫國家安危的人,條野還是有些好感的,於是便也耐心又好聲好氣的回答了。
“燁子正在請求指示,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條野回答道,又補上了安撫的言語,“不必太過擔心,既然獵犬在這裡——”
“條野。”
條野採菊的話語被大倉燁子打斷了。
紅髮的、小女孩模樣的軍警小姐已經結束了通話,她神情嚴肅,既有不解也有服從,“上級指示獵犬小隊必須即刻返回東京待命。”
這話一出,條野和安吾都愣了一下。
這件事略微出乎了條野的預料,雖然也是情理之中的命令,但在這種危難之時的調回命令,多少是有點讓人不適的。
“待命?”安吾忍不住重複了一遍,“上級是這麼指示的?那……”橫濱怎麼辦?
安吾嚥下了未盡的言語。
橫濱未嘗沒有自保的能力,三刻構想就是為了應對如今的情況。
然而獵犬小隊的來而復返已經暗含了的上級對橫濱的態度……
是想讓橫濱自生自滅嗎?
條野採菊比安吾更快接受如今的情況,軍人的天職是服從,獵犬的隊長是足夠正義且值得信任託付的英雄,既然隊長服從了安排,條野自然也會服從。
這其中會有不正義的勾結嗎?條野不敢保證。或許有,又或許正好相反。他自然會徹底弄清這項命令的因由,但在次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服從上級的指令。
條野採菊失去了『看』的能力,或許是某種補償,他其他的感官異常敏銳。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透過心跳和呼吸測謊,即使是太宰治那種能夠操縱心跳的怪人也不能完全瞞住他的知覺。
而現在,透過安吾的心跳和呼吸,他清楚的感知到——這位抗壓能力極強、一直都在有條不紊的處理工作的搜查官先生快要被上級的指令氣破防了。
合理。要是自己是特務科的搜查官,也沒法接受這種危機在前卻讓精銳部隊撤離待命的命令。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既然無法否認其中的合理性,那便需要執行。
所以,即使條野採菊感到惋惜,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臨走之前私人問上一句,”在離開之際,條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