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賦,是天生的殺手。鏡花學習到了許多技巧,然後接去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輕鬆的帶走了一條生命。
她真的很有天賦,所以總會做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實驗室裡,她沒有獨自逃離,而是役使著夜叉白雪將所有的孩子救下……她明明可以做到的。
然而這只是夢,她什麼也沒做到。直到夢境變成夢魘,那些孩子變成鏡花最不願意觸碰的往事。她後悔沒能救下那些孩子,她要是更瞭解自己的能力就好了。鏡花厭惡殺掉父母的夜叉白雪,也厭惡受到夜叉白雪保護卻不能救下任何人的自己。
鏡花的最後一次任務,是暗殺一家三口,那個男孩不到十歲,衣服變成了暗紅色的。血液順著血槽留下,在地面聚整合水窪。
他沒有斷氣,他的父母都沒有斷氣。鏡花丟下了刀,逃離了哪裡。
她曾經渴望殺人的天賦能救下那些孩子,但如今,她不想再殺任何一個人了。
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殺人的人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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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足夠了。”鏡花輕聲開口道,“我不需要其他幫助了。”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一個奇怪又危險的人。她在鏡花正式加入黑手黨的時候,曾經不明不白的說過一句話。
“小鏡花知道我們是為了什麼而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嗎?”首領先生把魏爾倫老師準備的羽織轉送給她,又很快主動給出了答案,“人是為了救贖自己而活著的。”
鏡花為這個答案抬起了頭。
“……要怎麼救贖自己。”她反問的聲音帶著一些不明顯的顫抖,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會顫抖,或許是因為靈魂、因為潛意識在渴望這個答案。
首領先生笑了,給出了一個一點都不黑手黨的答案。或者可以說,這整場對話,都不像是黑手黨會說的話。
“幫扶弱小,救助孤兒。換句話說,就是救贖別人。”太宰開口說道,彷彿已經猜到了某種結局,“小鏡花以後會理解的,然後,也會做出行動。”
這句話在如今應驗了。
鏡花一直很在意後半句話,卻忽略了前半句。
在聽到亂步的話語時,她有一種眩暈的、不真實的感覺。
她如今是被另一個救贖自己的人救贖了嗎?
似乎是這樣的。
後悔與愧疚糾纏成的夢魘消失了。
他們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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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沒能見到禾澤,她用一盒點心換來了那些孩子們的地址,然後花了一個月時間尋找他們。他們的住址遍佈各處,絕大多數都是鏡花從沒去過的地方和城鎮。鏡花大多都是默默的看上一眼便離開了,只是偶爾,會被觀察敏銳或者異能特殊的孩子發現。
見面的景象和鏡花想象的很不一樣,在他們選擇靜默、選擇指向錯誤的方向時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們只是想幫助鏡花而已。
鏡花前往了日本的各個角落,一個月後,她結束了這場既像旅行又像流浪的旅行。她遇見了許多出乎意料的、從來沒見過的事情,跟殺手的日常格格不入,有點難適應,卻不討厭。或許她可以就此遠走高飛,完全脫離黑手黨也不一定。但最後的最後,她回到了流浪的,回到了橫濱。
她沒選擇流浪,因為她還有放不下的人。
所以她回來了。
一月不見,港口黑手黨發規模又擴大了不少,首領先生似乎也變得更加疲憊了。
然而,他溫和說話的樣子卻和當初別無二致。
“歡迎回來,小鏡花。”
他微笑著,同當初一樣說道。
“我是為了敦回來的。”鏡花輕聲說道。
那個一直在救贖她的、非常非常重要的少年。
“我知道,”太宰用著稀鬆平常的態度說道,他似乎從來都不會為某件事感到意外,“我想,小鏡花現在很空閒吧。”
“……?”
“幫我個忙。”首領先生開口道。
鏡花沒能馬上見到敦,因為她答應了太宰先生的要求,要去禾澤先生那邊,取一些東西。
她也想見禾澤先生,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沒想過那會是遺物。
禾澤先生在無名研究所事件中死去了。那時,她也受到了異能武器的折磨,卻不在橫濱。那是的她虛弱的蜷縮在街邊的角落,無意識的召喚出了夜叉白雪,她沒向夜叉白雪下達殺戮的命令,卻被夜叉白雪抱住了,夜叉白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