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卻對後面的話產生了某種預感。織田作之助果然繼續說了。
“這樣的禾澤是不會理解的——有些人想做的事不會給自己帶來幸福,而且也會給別人帶來不幸。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資格的。”
他說道這裡,直直的看著芥川,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你得判斷自己是怎樣的人,芥川。然後在此之前,不要追逐名為自己的野獸。”
——不要追逐名為自己的野獸。
那時的芥川沒有回答。
·
他剛剛在追逐著名為自己的野獸。
無法打敗的,只會痙攣的傷害別人的野獸,就是芥川自己。
鈍痛的感覺蔓延開來,芥川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他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荒謬的錯誤。
他一直在追逐著那隻名為自己的野獸,從來沒停下過。
禾澤先生或許發現了這點,卻沒有明說,只是推薦他去擂缽街做義工。織田先生也發現了這點,與禾澤先生是想法不同的人,所以他選擇直白的點明方向。無論怎麼看,織田先生才是更像老師的那個,但誰也沒法拒絕禾澤先生的做法。
然而,他什麼也沒做好。他追逐了名為自己的野獸,卻沒給自己、沒給任何人帶來幸福,這樣的野獸讓他失去了妹妹,如今又傷害了朋友。他的慾望是惡的慾望,只會傷害別人,所以不該得到放縱。
芥川踉蹌了兩步,即使心理想了很多,表面上卻毫無變化。
他想要獲得些什麼。
織田先生也好,禾澤先生也好,是誰都好,總要有個人告訴他些什麼才行。一個又一次毀了自己幸福的人該如何彌補,如果是他們在這裡他會怎麼做?
當芥川產生迷茫的時候,他就會非常非常的渴求一位能稱之為老師的人出現在他身邊,可他不知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兩個能作為老師來提供教導的人,都深陷在麻煩之中。人在絕大部分時候,是得不到指引的。
所以要學會自己思考。
“你……說過的……”芥川咳嗽著,含著血說道,那些在地下建築中承諾的話語,“你不會去傷害無辜的人……”
敦的瞳孔猛的收縮,他顫抖的抱住自己,慢慢蜷縮起來。
“無……辜的人?”他喃喃自語道,似乎對此感到困惑不解,連思想都罷了工。
芥川低頭盯著敦,像是審視又似乎不是。他看透了敦的懦弱,為了恐懼而施惡的本質。
“惡行是不會讓你得到……”芥川開口了,聲音卻中斷了。
——得到什麼?
他突然變得茫然起來,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突如其來的痛楚吞沒芥川,芥川的身體在顫抖。
他想阻止他殺人……但在後面,願望卻變了……變成了傷害的樣子,連目的都忘掉了……
“偵探社員是為了保護他人才動用武力的。”這是禾澤先生對他說的話,聽上去卻像國木田的口吻。
芥川感覺頭暈目眩,肺部強烈的疼痛著,剋制不住的嘔著血,他隱隱約約產生了一個荒謬又合理的念頭。
——在傷人的過程中忘了目的的自己,真是是偵探社的一員嗎?
他維持不住意識的昏倒了。
這絕對是最混亂的一天了,在場的三人好不容易才偃旗息鼓,所有的疑問與誤會都差臨門一腳,災難卻沒有一點眼力見兒的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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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唯一普通人的院長,經歷過差點被自己的學生殺死、被陌生人救了、陌生人要把學生殺手、自己給陌生人的腦袋來了一下等一系列事情後,又要做一件更更離譜——和自己的學生一起救助這個陌生人。
肺部的疼痛同樣折磨著敦,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壞死,有迅速的恢復,這種迴圈往復的感覺極其折磨,卻比芥川這種快斷氣了的狀態好的多,至少敦沒有生命垂危。
芥川摔在了敦的身上,把敦砸的七葷八素的,連意識都空白了一瞬。
白盒子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在漫長的打鬥中中島敦已經忘記了這裡面的炸彈了。可以聽見“嘀嗒嘀嗒”聲音的物件,無疑是一枚計時炸彈。除了計時炸彈它還能是什麼東西呢?
它還能是一枚手錶。
一枚象徵著擁有者擁有獨立意志、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時間的手錶。
手錶邊還有一張小紙片,它背面朝上,敦看不見內容。但這枚手錶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