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太宰先生的悶笑聲。
這算什麼?明明同樣倒黴受傷還有心思笑話我?
“太宰先生是在笑我嗎?”我忍不住問道。
“這得看你怎麼想的。”明明狀態差的不行,太宰先生說話卻絲毫不顯底氣不足的。
我錯了,太宰先生的狀態比我想的要好些,至少這會兒說話說的挺起勁的。
“另外,禾澤君是完全不在意你身後的那個特異點嗎?”他開口反問道。
我氣差點沒喘上來。
我當然直到我身後有異動,那是躁動的異能,但這並不存在於我寫的模組中,顯然是現實中的pl們搞的事情。
“你讓我晚點面對現實。”我小聲的同太宰先生解釋道。
太宰先生眨了眨眼睛,笑的都咳嗽起來了。
那個特異點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其實也沒太看清。更多的只是下意識的有了不好的猜想——費奧多爾太瞭解異能力了,他能弄出的東西很可能遠超我的想象。
太宰當然看得出禾澤的猶豫,實際上,當禾澤出現在這裡時,一切就與太宰設想的產生了些微的偏差。禾澤不該是以這種態度出現在這裡的,然而他依然同之前一樣。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一切都明朗而古怪起來了。
就像是一場荒誕至極的戲劇。
龐大異能的中心,剛在同太宰說話的異能少年已然不是原先的樣子,他身上一圈一圈的包裹著如同綢布般的異能力,看不清面龐,那異能力無限的延伸著,一圈又一圈的包裹、擴大,如同——
如同被旋轉著削去果皮與果肉的蘋果核。
他變成了特異點。
它不屬於澀澤龍彥,形象上與『龍』並不搭邊。而是如同一個一圈一圈旋轉削下果皮和果肉的蘋果。果核的位置隱約露出一些如同人面般的起伏,卻沒有任何的五官。
透過略帶透明度的□□,紅色的異能寶石如同籽粒般鑲嵌在果核之中。
而禾澤釋之助終歸是要轉頭的。
·
外面的紅霧從建築的缺口蔓延進室內,我也終於看清了那個特異點。
“它是什麼東西。”我感覺我的心臟砰砰直跳,如此碩大的『果實』給我帶來了極為不妙的視覺體驗,以及不願面對的不詳預感。
“不知道。”太宰開口回答道,答案卻帶著某種指向性,“不過在十分鐘前,他還是個玩耍的很開心的異能力。”
“我以為——”他接著開口道。
我以為……
我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如果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個回檔讀檔的按鈕該多好。
我忍不住如此幻想起來。
雖然真有了,我也沒什麼特別想改變的事。
即使是如今的特異點也同樣不必改變……
“我以為這該是你的責任。”太宰先生平靜的說道,聲音如同重錘般敲碎了我的心臟。他重複了一遍,他微微低頭,髮絲便從耳邊滑落下來,“真是過分呢,禾澤君。明明能好好做客人的,卻為了自私的目的把橫濱弄成這樣。”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防禦了起來。
“太宰先生明明知道的。我不屬於這個世界,這裡再怎麼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硬沒有任何同理心的說道。
換成任何一個人聽到我這麼冷血的話都得破防,就算防夠後,心裡也得把我罵上個幾百遍。
然而,太宰先生卻是恐怖的。
“是這樣麼。”太宰先生平靜的回應了一聲,接著更加平靜的說出了後半句話,“我還以為禾澤會很難過呢。”
“……”
“自己的異能力變成了這幅樣子,禾澤君真是好心態,一點都不擔心。”他的輸出顯然還沒結束。
我移開了視線,無意識的舔了舔牙齒。
“……我不擔心。”我終於是開口了,稍稍後退了一步,“他現在這樣,就是我所期望的樣子。比起我,還是你們更該擔心他吧。”
“是麼……”他甩了甩手上的手,將混著毒藥的血水甩掉,接著站直了身形,平靜而冷漠的望著我,“禾澤君都這麼說了,就是已經打算和費奧多爾承擔失敗的代價了嗎?”
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狀態差到了極致,然而氣勢上卻沒有一絲退卻、猶疑、動搖,只是無比篤定、無比平靜的說道,彷彿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而不是威脅。
我忍不住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