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嘛”就準備掛電話。
我攔了一下,詢問他會在神戶待多久,要不要把伴手禮直接寄到他那裡。畢竟其他人的還好說,點心這東西有賞味期,不經放。
“就比你們晚一天回去啦,可以回社裡和大家一起吃,總之橫濱見啦。”亂步心情變得更好了,之後才結束通話電話。
我捏著手機,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響起忙音,莫約幾秒鐘後,手機拼命熄滅又亮起,跳轉到了撥號視窗。
我終於有開始所動作,將手機熄滅收進口袋,然後走向不遠處等待我打完電話的助哥,準備一起去考場現場。
亂步說的話聽上去像是小孩子式的威脅,但仔細想想就會覺得說不通——我不按他的意思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要是想用這種方法組織我也沒必要等到現在。排除了這點,就很容易想到那件事情了,那件只有我和他互通訊息的事情了。這樣一來,“永遠不理你”的意思也就很好解讀了。
它並不是小孩子式的威脅,而是偵探的措施。
——假若我執意要回橫濱,那麼保險起見,亂步不會再同我接觸了。
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只能打消掉提前回橫濱的念頭。
唔,突然想到,亂步一直以來對我的做法都沒有反對意見,說不定是因為我的做法其實是符合他的心意的?
·
兩天時間足夠人們做許多事情了。我和助哥去了被警察封存的現場,現場的屍體早已換成白色的石灰痕跡,周圍一片焦黑,聞氣味來判斷可燃物應該是汽油,和襲擊者的屍檢報告吻合。可惜的是襲擊者面部完全被燒融破壞掉了,根本無法分辨他是誰。
不過分辨死者是警察需要煩惱的事情,我是不在乎他是誰的。
在我看來,“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死法”才比較重要。
在其他建築上等待著的、會使用槍械的人必定比小林先生知道的事情更多,所以他一定會死。因為價值已盡,策劃一切的人不需要無用的暴露。
我拿著照片比照現場,和現場相比,照片除了多了一具屍體以外根本毫無區別。屍體乾枯破碎,連骨架都有一定程度的碳化,據說當機動小隊趕往現場,破壞掉天台的鐵門破門而入的時候所面對的並不是持槍的敵人,而是一個燃燒著的向他們跌跌撞撞跑來的火人。
碳黑的、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翻滾著發出“嗬嗬”的聲音,最後活活燒死在警官先生們面前。
他們的任務是控制犯人,根本沒有任何急救措施。整棟建築裡都沒有水、也沒有任何能夠滅火的工具,年輕警官慌忙搬來的液體甚至是用剩下的汽油,雖然最終沒有發生火上澆油的事情,他們最終也只是在做了一系列無用功後,眼睜睜看著那人燒死在自己眼前。
“好幾名警察都受到了刺激,精神出了些問題,怕媒體報道所以沒有聲張。”助哥一邊低頭檢查著牆上的碳痕,一邊說道。
我試想了一下,覺得要是有個大活人在我眼前被活活燒死,我精神也得出問題。於是一下子對警視廳的先生們產生了深切的同情。
果然什麼行業都不容易。
屍檢報告顯示這個人是自殺的,不但身上澆了汽油,甚至胃裡也有不少。總之他身上能碳化的都碳化了,警察再晚點來,估摸著就只能看見骨架了。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來回檢視現場,卻沒有獲得什麼額外的收穫。
助哥認為繼續在這裡花時間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我倆決定先去吃個午飯,然後回旅店整理調查資料。
之後六本木大廈的調查純粹就是配合警方了,畢竟我們就是當事人,沒人比我們更清楚當時的情況了。
在我們取證、還原細節、尋找兇手的過程中,那七位官員先生、以及他們秘密牽連的其他人士也在接受有關部門的檢查,兩天時間石錘了不少,但相關報道和處理措施的進度還沒那麼快。
至於不久後出現反轉,現行政府的諸多部門都暴露出了各種問題,事件的性質從官員腐敗問題變為制度缺陷問題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這種“原來我生活的地方這麼爛啊”的感覺讓人們的情緒從起先的義憤填膺變得低糜起來。
於是第一個站出來挑擔子、解決了橫濱問題併為過去的所作所為誠懇道歉的先生就顯得特別難能可貴值得信任,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援。
比爛大勝利,於是內閣快樂解散,新首相就此上臺。
沒錯,就是那位給了我和助哥差評的井上先生。
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