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了,在博弈的勝負分曉之前他從不著急。
“那橫濱呢?”太宰淡淡的反問道。種田長官像是被戳中軟肋似的遲疑了。
“政治上的問題遲早能博弈出勝負,當然算不上什麼問題。但作為租界地的橫濱,在政府失去公信力之後又會發生什麼呢?對於那些虎視眈眈的外國武裝組織來說,這是入駐橫濱最好的機會吧。”太宰用指腹摩拭著玻璃藥瓶,不急不緩的說道,“您覺得這樣一來龍頭戰爭會進行到何時呢?”
種田長官一時沒說話。在這場非正式的談判中對方已經下出了要子。橫濱的情況一直十分複雜且不穩定,在解散內閣呼聲極高的情況下出現龍頭戰爭已經夠麻煩了,本以為順利換屆後一切都會平息。如今又莫名其妙冒出了個黑白熊電臺揭開了呼聲最高的在野黨成員們的黑幕,將政府的公信力壓到了最低。恐慌憤怒的情緒一直在增加,連專門管理異能者、理論上與此關聯不大的特務科都受到不小的波及。
他可以將這些事件進行處理,也有一百種方法保全特務科,直到風波平息。但橫濱……
他說不準。
無法做出任何保證。異能特務科成員少而精,每一個都是非常寶貴的人才資源,他們的職責是統轄全國的異能力者,也僅僅只能做到統轄全國的異能力者。
無論是能力還是許可權,異能特務科都不能完美的執行“保護橫濱”的職責。說到底,守護橫濱也只是種田山頭火個人的願望罷了。只可惜,同他有著共同願望的夏目漱石先生提出的三刻構想已經破滅掉了。
“異能特務科所不能做到的事情,結束戰爭、震懾宵小、守護橫濱……港口afia都可以做到哦。”太宰說話的語調開始微微上揚,像是熱情的向顧客推銷自家產品的銷售員,雖然事實相去甚遠,但某種程度上來說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種田長官哼笑了一聲。
“願意為了橫濱有所付出,我該向你獻上感謝呢,黑手黨的年輕人。”對付年輕人有對付年輕人的說法,種田長官四兩撥千斤的說道,輕巧的將有所圖謀的交談定義為了無私的付出。倘若對方認真反駁,那便會落入下風,話題的節奏自然由種田長官把控。
“啊呀,種田長官這樣講話我說不定會氣的哭出來哦。”太宰似乎全然沒當回事,輕巧的表演什麼叫無賴式的睜眼說瞎話,“橫濱什麼的對我其實也沒那麼重要。說到底,我現在做的這些也只不過是為了完成某位‘糟糕的大人’的遺願。就算一不小心沒做好啦,整個橫濱都燃起來了什麼的,他也沒法從三途川那邊游回來打我不是麼?”
“而且——龍頭戰爭一直打下去,會很壯觀吧。”
對付年長者也有對付年長者的說法,年輕人做出無禮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比如說打亂先前所有交流的節奏,讓所有人都不能淡然處之。
“年輕人,無所顧忌話說太滿可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哪天整個組織都會被端掉哦。”種田長官用警告般的口吻說道,對港口afia毫無信任的樣子。
“種田長官把它當成初出茅廬的不自量力好了。”太宰的語調恢復了起先的淡然,被拒絕後彷彿對一切都興致缺缺,沒有絲毫與種田長官爭執的意圖,反而是要結束對話般的說道,“我應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當初許諾了森先生守護組織,即使這場龍頭戰爭再打上半年也不會讓港口afia有事的。沒機會同種田長官喝茶還真是有些可惜呀,只能讓安吾來安慰安慰我了。那麼……”
“那些鋪陳出的罪證,你又打算怎麼辦呢?”種田長官打斷了太宰未盡的話語,是在一番權衡後改口了。
太宰對此下的情況感到滿意,卻並不對此感到意外。黑白熊電臺掀棋盤的行為多少有些讓他措手不及,他籌碼很少,比之異能特務科要劣勢的多,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對種田長官的瞭解和一些微不足道的策略。在雙輸的結局中提出雙贏的可能性,只要利益一致,種田長官自然知道怎麼取捨。
一切都在按照太宰的設想進行。
“港口會社是政府信任的組織,怎麼會做出這些可怕的事情呢?”太宰用無辜的聲音反問道。
種田長官簡直要被這種極其無賴的解決方法逗笑了。
“你可真敢說啊。”
太宰無辜的眼神消失了,連帶著聲音都顯得沉穩了不少:
“政府的公信力是被黑白熊電臺披露的真相破壞的。那麼只要那些真相都不是真相,黑白熊電臺的說辭將不再有信用,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