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對方的關係終於變成了一段極其怪異的、扭曲的“友誼”。
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友誼”呢。
我知道對方的不懷好意,知道對方的別有所圖。但他實在是太完美了,他把我們的交涉節奏控制的恰到好處,無論任何話、題深度如何,他都能發表一二意見。恰到好處的交流、恰到好處的矛盾、恰到好處的差分,他和我的說話模式完美的滿足了我對“朋友”這個詞語定下的所有標準。
這對我來說是非常神奇的事情,於是我在察覺的一瞬間就告訴了助哥。
助哥建議我確認一下對方是不是男公關。因為我的描述真的很男公關。
於是我只好和助哥解釋對方是俄羅斯人,應該不是做公關的。
。再自我審視一下自己可能存在的價值,我大致能推測他是來找書的。
·
我的視線又落在了先前的郵件上,剛剛稍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我並不打算忽視對方的詢問。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了他原先的問題。
——“覺得在這件事上我的想法完全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我一般不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的。不過我可以現在開始想,晚些時候再告訴你。”
列車啟動了,我敲著手機的外殼,一邊認真的思考,一邊等待著對面的回應。
知道對方是俄羅斯人不是偶然,而是源自於一次對喜歡食物的閒聊。我告訴他我喜歡螃蟹和火鍋,而他則告訴我他有一段時間沒吃雜拌肉湯了。
……真的是非常完美的回答呢。當我覺察不對勁,發現從對方身上套取資訊是無果的事情,想要放棄與對方交流的時候,他總能用合適的節奏讓我繼續下去。
他的目的大概自始至終都沒變過,為了達成自身的目的,他改變了我的想法,改變了我的目的,讓我們的關係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各取所需的平衡。
我依然沒有想到他與我討論之事的答案,不如說,在我思考到“我的想法對於這件事來說毫不重要”之後,我就沒有接著思考下去的慾望了。但沒有慾望也是想法的一種,總之我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了。
結果對面卻先我一步發來了郵件。
——“抱歉,剛剛突然被朋友叫去討論重要的事情了。”
——“什麼重要的事?”
我下意識的問道,突然覺得這樣的對話有些耳熟。
——“關於青年的道路、引導、選擇和理想追求。”
我看愣了,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把這樣的情緒付諸於文字。
對方實在是太完美了,符合我對朋友之間相處的所有定義。於我而言,對方的文字是有價值的事物,他所提供的價值遠超於我本身的目的——從事件根源的締造者身上套取資訊——比起套取資訊這麼無聊的事情,認識一個完全聊得來的人絕對是收穫中的收穫。
所以,對方繼續毫無阻礙的執行這自己的計劃,我繼續毫無阻礙的同他交流。
——“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實話實說。
——“那真是太好了。”
對方這樣回答道。
於是,我發了一條斜槓,代表我們的聊天先告一段落。然後抬起頭,詢問正在喝飲料的助哥。
“我們什麼時候能從晚香堂搬回去呀?”
助哥放下杯子。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回答道。
“亂步這樣交代的?”
“嗯。”
我等到了對方發來的斜槓,熄滅手機。接著說道:
“亂步可真厲害啊。”
助哥顯然也很贊同這點。
·
“助哥一直沒問道關於那個盒子的事情呢。”我說道。哼哼,他不問我我可以主動提起。
“安吾的那個盒子嗎?”助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這說明我不小心開啟盒子這事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不得不說我的偽裝技巧真的是特別差勁。
“是哦,助哥看見裡面的東西了嗎?”我接著問道。
“只看見了黑色的絲絨布。”助哥老實的回答道。
“那就差不離了。”高昂的奢侈品都會放在這類絨布上,助哥距離正確答案已經相當接近了。我抻了個懶腰,接著說道,“是一顆價格極其高昂的帕拉伊巴碧璽……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大概……不管啦!總之最開始它是在一條項鍊上,不過那條項鍊上的寶石都被拆下來了,這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