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徐子陵和段奇夢先後冒出水面,呼吸著泗水晚夜的清新空氣。
寇仲從肩頭一把摟過段奇夢,湊到徐子陵耳旁得意道:“這回還不教沈婆娘栽他奶奶的一個大跟頭,哈!沈婆娘的奶奶!”
段奇夢衝著漫天的星星翻了個白眼,用力將肩膀上寇仲的手甩到水裡,崩了寇仲和徐子陵一臉的水花。
徐子陵渾不在意的一抹臉上的水,道:“不要這麼早便自滿。還有半天才可算贏了這場賭賽呢,過分自鳴得意是可能會百密一疏,功虧一簣的。”
寇仲嬉笑著將手臂依舊搭在段奇夢的肩上,點頭道:“我有分寸的了,唉!我們真愚蠢,立賭約時只有她說贏了會是如何,卻沒有我們贏了會是如何,否則摸她兩把也不錯……哎呀!你個臭丫頭!”
聽見寇仲的話,段奇夢沒有將寇仲的手再甩到水裡,而是直接在水下重重的踹了寇仲一腳。
徐子陵低笑道:“少點痴心妄想吧!這婆娘渾身是刺,絕不可碰,唉!我擔心秦老哥鬥她不過呢!”
寇仲呲著牙揉揉小腿,道:“鬥不過她才好。否則給那昏君殺了頭怎辦。嘿!這三艘船看來有點來頭,有沒有興趣借他幾套衣服和少許飯錢,好過現在渾身破爛又兩手空空似乞兒般的模樣。”
徐子陵低聲道:“小心點!能擁有這麼三艘大船的人,若非高門大族,就是達官貴人,或是豪門霸主,一不小心。我們就要獻上小命。”
段奇夢亦點頭低聲道:“是啊,你們別忘了東溟夫人。”
寇仲皺眉道:“那去還是不去?”
徐子陵拍拍段奇夢的肩膀,低笑道:“我們連老爹都不怕,還怕什麼人?來吧,跟著我這未來的武林高手吧!”說完貼壁緩緩上攀。
段奇夢輕笑了聲,跟著徐子陵往上爬。他們勁隨意發,自自然然由掌心生出吸力,貼附船壁,連自己都不明白怎可辦到。
三人此時對潛跡匿隱之術,已頗具心得,閉起口鼻呼吸,收斂精氣機能,小心翼翼下確是無聲無息。
大船甲板和帆桅處都掛了風燈,但向著他們那面的上下三層二十多個艙窗卻只一半亮著了燈火。
徐子陵揀了第二層其中一個暗黑的艙窗爬去,經過其中一個亮了燈的窗子時,傳來嬌柔的女子聲音。
寇徐兩人少年心性,忍不住一把拉下正在往上爬的段奇夢,停下來側耳傾聽。
那女子的聲音忽地在兩人耳旁響起道:“二哥你最好還是不要勸爹了,他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端叔苦勸多時,他還不是半句都不肯聽嗎?”
段奇夢正不耐煩的甩開兩人,卻聽見這聲音嬌美的女子是移到窗旁,頓時嚇得停在那裡還敢稍作挪動。
另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苦惱地道:“爹最舍割不下就是和獨孤家的關係,卻不知獨孤峰老奸巨猾,視我們如眼中芒刺。現在天下紛亂,民怨四起,突厥人又虎視眈眈,惰朝再無可為。而我們坐擁太原,兵源充足,糧草之豐,更可吃他個十年八載,現在鷹揚派劉武周和梁師都北連突厥,起兵反隋,先後攻陷樓闌和定襄,只要再破雁門,我們太原便是首當其衝,爹若再舉棋不定,最後只會被那昏君所累,舟覆人亡。”
寇徐兩人聽得直冒寒氣,可是段奇夢卻是聽得渾身一震,差點就要掉頭跳回水裡。
裡面的男女聲含氣勁,顯然是一流的高手。他們究竟是何人子女,竟直接牽涉到獨孤閥和隋煬帝?
此時的段奇夢大腦一片混亂,連大氣都不敢喘。
女子柔聲道:“你有和大哥商量嗎?”
男子道:“也不知說過多少次了。他都想不出辦法,秀寧該知爹頑固起來時是多麼可怕的了。”
那秀寧道:“不若我們由東溟夫人入手,爹最聽她的話了。唉!若非娘過了身,由她勸爹就最好了。”
寇仲指了指上面,示意繼續往上爬,段奇夢也心中嘆了口氣,明白兩個哥哥終究是猜到了,他們爬到了李閥的船上。
寇徐兩人拉開窗門,看清楚房內無人後,才將段奇夢拉了進去,這時方鬆了一口氣。
段奇夢雙眼一掃,這是個特別大的臥房,佈置華麗,除了床椅等物外,還有個大箱子,放的該是衣衫一類的東西。
寇仲瞥了段奇夢一眼,湊到徐子陵耳旁悄聲道:“我們該盜亦有道,只每人取一套衣服,若尋到銀而,亦只拿足夠幾日飯錢和逛一次青樓的費用。”
換做平時段奇夢定要生氣,但是此時的段奇夢哪有心情生氣,只盼求求老天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