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瞬眼即過,三人動身啟程。
這三天他們像回到了那傅君悼的埋香之地,恢復了渾渾茫茫的心境,不分晝夜的埋首練功,只在聽到人聲時才先一步躲了起來。
以前他們練功因乏人指點,總像盲人騎瞎馬,又或似在沒有箭靶的情況胡亂放箭。而段奇夢縱然是穿越過來的,但是對於武功也是一知半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今趟他們目睹了跋鋒寒與歐陽希夷這令人驚心動魄的一戰,對他們的益處實在非同小可。讓他們有了明顯的指引和目標,明白精神、真氣、戰略三者必須合而為一,才能做得真正高手。
看著寇仲和徐子陵一天天的進步,段奇夢的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終於有一天,他們會成為一代英雄人物,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然後離開自己……
那麼自己又該去什麼地方呢?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從《長生訣》學來的練氣之道,本身已是專講精、氣、神的無上妙法。這刻給他們誤打誤撞下、竟無意中掌握了其中精髓,故雖只是區區三天光陰,卻使他們在武道上得到了裨益終生的突破。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天地之大已無容身之處,就是兩人功成名就,那也是多少年之後的事了,還是不要想了。
當晚,三人順順利利地越城離去,有若脫籠小烏,認準滎陽的方向,在荒野中狂奔了一晚。
天明時,已是身疲力竭。
坐下來時,寇仲笑道:“我們真笨,竟忘了自己身家豐厚,待會我們就近賣幾匹馬兒代步,豈非可免了跋涉旅途之苦。”
徐子陵笑道:“乘馬不若坐船,索性買艘小漁舟,你我還可輪番操舟和睡覺練功,豈不快哉。”
寇仲抬頭看看負手立在前方的段奇夢,搖頭道:“你當我們是遊山玩水嗎?現在去的地方是瓦崗軍的老巢,若你是官兵,肯讓人隨便進進出出嗎?還是陸路穩妥一點。哈,給你提引醒,就讓我們買輛馬車吧,那依然可輪流驅車休息,省時省力!”
徐子陵欣然點頭,抬頭看著前方的段奇夢,道:“丫頭,你在看什麼?”
段奇夢油然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言罷,手指向滎陽的方向,道:“仲哥哥陵哥哥,這次我們去瓦崗寨最好是救了素姐就走,還是不要見翟讓了。”
寇仲不解道:“為什麼?”
段奇夢將事先想好的說辭道出:“不管翟讓知不知道有內奸的事,我只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如果能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對於我們豈不是更好?”
寇徐兩人聽的面面相覷,寇仲撓頭道:“說不定翟讓會重用我們?”
段奇夢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反問道:“如果翟讓惱羞成怒要殺了我們,我們尚且不知能不能自保,還有素姐呢?”
徐子陵長身而起,點頭道:“夢兒說的不無道理,這樣吧,我們先去找素姐,剩下的再從長計議。”寇仲也只好點頭同意。
三人來到附近最大的城鎮,購買了輛簡陋馬車,還有三匹好馬,繼續行程。不過,三人還是初次擁有這麼貴重有用的交通工具,故對三匹馬兒寵愛有加。
四天後,他們到了翟讓起義的瓦崗城,不過這時此城已再落入朝廷兵馬手內。
三人甫入城便感到氣氛緊張,不但城防加強,街道上更不時遇上一隊隊不知開往何處的軍隊。
找到了客棧後,寇仲特意打賞了店夥記,千叮萬矚要善待馬兒,順便向他探聽形勢。
在客棧附設的飯館用飯時,寇仲低聲道:“原來李密本要攻打東都洛陽,不知如何洩漏秘密,現在改為攻打興洛倉。而鎮守東都的越王楊侗則派出劉長恭阻截,還有鎮守榮陽西虎牢的裴仁基,則準備拖李密的後腿,看來李密的形勢並非那麼樂觀。”
段奇夢默不作聲的吃著飯。
徐子陵奇道:“瓦崗軍的大龍頭不是素素姐的主子翟讓嗎,為何你開口閉口只是李密什麼的?”
寇仲聳肩道:“那夥計就是如此說,可能翟讓因被那怪人打傷而要閉關修練,又或,唉!希望他不是給李密宰了吧。”
段奇夢搖頭道:“翟讓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寇仲苦笑道:“我剛才向夥計探問過滎陽的路途,那夥計力勸我不要去那裡,還說過了陽武便亂成一團,隨時會遇上危險。哈,他說遇上瓦崗軍反沒有問題,最怕是遇上官家開小差的逃兵又或敗軍,那比遇上虎狼慘。”
徐子陵想起那支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