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織夢收到家書,得知兄長趙春樓不日將抵達齊地,心中高興萬分,特意定下城中最好的客棧為兄長接風洗塵。
這日,趙織夢沒有去藥鋪,早早候在門外,看到馬車上高掛的燈籠上寫著“趙”字,疾步上前跑了過去。趙春樓從馬車上走下來,看到妹妹難掩高興之色。趙織夢剛要上前,卻看到趙春樓轉身掀開車簾,一位女子也從馬車上下來,趙春樓拉住她的手,扶著她走下馬車。那女子生的端莊溫婉,姿容嬌美,嘴角含笑,舉止得體。
趙織夢的眼睛暗淡了下來,眼睛木木地看著他們。趙春樓扶著那名女子走到趙織夢面前,笑著介紹道:“織夢,這是你嫂嫂!孟氏如玉”
趙織夢愣愣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回過神,連忙說道:“不知嫂嫂同行!織夢有禮了!”
“早就聽你哥哥說起你這個妹妹,今日一見真真是要比你哥哥說的好上千倍萬倍!”孟如玉親熱地拉起趙織夢的手,趙織夢垂著眼眸,沒有出聲說話。
席間齊王盛情款待了他們二人,趙織夢卻少有言語,臉上勉強陪著笑容。酒席過罷,趙織夢送二人回了客棧,隨後失魂落魄地回到藕香苑。
冷月如鉤,星空如墨,藕香苑的梅花傲然盛開著。趙織夢站在樹下,痴痴地望著那一樹寒梅,眼角的淚水已被風吹散。紅娟拿著斗篷慢慢上前,默默無語地為趙織夢披上。
“主子回屋吧!夜裡風大!”紅娟小聲提醒她。
趙織夢沉重的嘆了口氣,行屍走肉般回了屋子,末了丟出一句話來:“紅娟去拿酒來!”紅娟略有些遲疑,趙織夢卻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趙織夢坐在那裡,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了起來,一壺沒了,又喊著紅娟去拿。紅娟心疼自家主子,攔著不讓,“主子,你這樣喝會傷身子呢!”
“你不懂!只有喝醉了,就什麼也不想了!”趙織夢說著拿開紅娟的手,又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是我自己選的,我怎麼怨得了旁人!”趙織夢醉著眼笑了起來,說著又倒了一杯,“紅娟你也坐下來,陪著我喝一杯!”趙織夢站起來想要拉著紅娟坐下,不料腳下不穩,險些摔倒。
“主子,大少爺已經成婚了,你就不要再想著他了!”紅娟勸著趙織夢,趙織夢聽到這句話,忽然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
趙織夢不是趙家的女兒,原是趙家的老夫人在街上撿到的一個小乞丐。老夫人看到趙織夢容貌清麗俊秀,人又甚是機靈聰慧,便把她領回府中,認作乾女兒,還給她取了名字。
趙織夢長大果然不負眾望,天資過人,是把做生意的好手。她心中愛慕趙春樓,兩人兩情相悅,奈何她身份低賤,趙家的人不同意。當時趙夫人給了她兩條路選擇,一條是嫁給趙春樓為妾,從此再不能插手趙家的生意,另一條便是嫁給齊王為妾,待扳倒齊地的兩大藥材商販之後,便讓她掌管整個齊地的事務。
趙織夢心中苦笑,既然嫁給誰都是做妾,那她就要成為妾室裡面地位最高的那一個,於是她入了齊王府,成為了齊王的側妃。剛進入王府,趙織夢便知道,她的丈夫不會愛她,齊王英俊瀟灑,喜好詩文辭賦,是個難得痴情之人,可是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人。
想到這裡,趙織夢不禁潸然淚下,她自己選擇的道路,無論這一路多麼艱辛孤單,也要昂首挺胸咬著牙走下去。
早上起來,趙織夢的頭昏沉沉的,紅娟為她端來了醒酒的湯藥。趙織夢看著透過窗戶的陽光,驟然清醒過來,抓著紅娟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紅娟答道:“巳時!”
自從接受齊地的藥材行業,趙織夢日日到藥鋪從未缺過一天,此時聽到已是巳時,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埋怨紅娟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喊醒我!”
“主子昨晚喝了那麼多酒,今日晚去一會,便是不去也行!”紅娟邊為趙織夢梳洗更衣,邊說著。
“藥鋪剛有些起色,又經歷了這場瘟疫,我當然要緊盯著。”趙織夢說著看到丫鬟在準備早膳,又對著丫鬟說道:“把這些都撤了吧!我直接上藥鋪!”
“主子還是吃兩口吧!腹中空空可挨不到午膳時間!”紅娟勸解道,趙織夢不理會她的話,梳妝完畢,立刻出了院門坐著馬車去了藥鋪!
趙春樓夫婦是用過了午膳才到的藥鋪,趙織夢領著他們二人一一檢視各處的店鋪,不過才轉了五間店鋪,孟如玉便有些吃不消,趙春樓心疼自己的妻子,扶起她出言安慰道:“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吧!你不用陪著我,這裡還有織夢呢!”語氣中說不出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