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名分,也從未想過這些!”
“府宅內院私情便是大忌,那個人即便是主子,若是有人真心追究起來,只怕到時殿下也護不了你。”雲蘿厲色說道。
陳楚雨聽到這話,低頭無語,隨後又無奈的笑道:“我這條命都是殿下給的,如今不過是木偶一樣的活著,一了百了反而解脫了。”
雲蘿心中奇怪,不知這陳楚雨為何作這般感想,隨後說道:“你是殿下心愛之人,我自然不會動你,可是有人千方百計為難你,你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怕會落得和影月姑娘同樣的下場!”
陳楚雨立馬明白雲蘿所指何人,卻感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身為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今日我也委實大膽,竟敢和王妃說這些話,王妃卻還好言相勸於我,我實在是該死!王妃聽了我的話難道不生氣嗎?”陳楚雨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蘿卻一下笑了起來,“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王妃,這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將來府中美妾不知多少,我若是人人都生氣,那我豈不是要氣死了!對我而言,多你一個也不算多,況且你雖聰慧,卻沒心機,到是讓我很省心!”
“我還有一句話想要問,你雖然身為婢女,卻飽讀詩書,精通琴藝,舉止不俗,頗有王公貴族的遺風,我不相信你只是一個雜役的女兒?”雲蘿看著陳楚雨說道。
陳楚雨釋然一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緩緩說道:“我原名楚雨瑤,家父乃是陳國宰相楚佑之,十二年前楚家遭小人構陷,闔府上下慘遭滅門,家中的老僕拼死帶我逃了出來,為了躲避追殺,只得在齊地隱名埋姓。幾年前,待我如生父的老僕病逝,為了好好安葬他,我萬般無奈才賣身進了齊王府。”
雲蘿聽了這番話,甚是驚訝,連忙起身扶了陳楚雨就坐,“不曾想姐姐竟是忠臣之後,雲兒剛剛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姐姐海涵!”
陳楚雨受寵若驚,連連推讓,雲蘿卻拉著她的手坐下,舉止甚是親密。“楚相之事,天下人人盡皆知,這樣的忠臣良相,皇帝卻聽信小人諂媚,說殺就殺,可見陳國的皇帝多麼昏庸無道。”
“陳國已經亡了,任天下誰人去指責,已經於事無補。”陳楚雨無奈地說。
雲蘿也跟著扼腕嘆息,卻沉默不語,當年楚佑之被冠上通敵叛國之罪,楚相剛死,北燕便大舉來犯,緊接著陳國的良將蘇將軍與公子戰死沙場。陳國大勢已去,不出兩年大玉便打著清君側,除奸佞的名號大舉進兵陳國,北燕趁機擄掠,陳國便亡了。
“去年我過長水,聽聞蘇鶴先生臨終投水的詩句,更是佩服楚相。我生來喜歡忠義之人,只可惜自己是個女兒身,只能在閨中遺恨嘆息。”雲蘿說道。
勾欄瓦肆憶往昔,鶯歌暖語楚腰舞。
醉夢不醒戰鼓擂,十萬河山認做賊。
我勸君王聽良言,卻把美人臥塌邊。
將軍枯骨無人埋,賢臣枉死冤未了。
陳楚雨緩緩念道,這首詩正是蘇鶴當年投水自盡的絕句,如今想起蘇鶴投水的場景,陳楚雨忍不住淚雨連連。
“姐姐既是名門之後,更不應該妄自菲薄。你雖與殿下情投意合,只是你身世特殊,少不了有人拿這事做文章,還請姐姐忍耐時日,我必然促成這樁姻緣,不叫你們二人心中抱有遺憾。”雲蘿拉著陳楚雨的手安慰她。
陳楚雨看著雲蘿,更是覺得這位公主與眾不同,氣度非凡,這下把心安在了肚子裡。
時候不早,兩人出了亭子,同乘一輛馬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