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獨自在醫館看病,她有些不放心,背起藥簍急急回醫館去了。
驛館的守衛很嚴,玉兒和孫少宇剛剛從後門溜進去就被發現了,他們倆差點被李巖當做刺客抓了起來,幸好玉兒的父親及時趕到,把他們兩個趕出了驛館。
“沒想到守衛這麼嚴,連玉兒都進不去。”孫少宇憤憤地說道。
“聽軍營裡的人說,公主昨天遇刺了,差點被殺掉。”玉兒偷偷對孫少宇說道。
“啊?不會吧!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刺殺公主。”孫少宇大吃一驚。
“不知道,反正不是北燕,就是西秦,也可能是大玉,說不清楚。”玉兒煞有其事地說。
“這麼複雜,但是大玉怎麼會刺殺自己的公主呢,這說不通。”孫少宇一臉的迷茫。
“我也清楚,爹爹說是這是機密,我們小孩哪裡懂啊!”玉兒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天色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還只是傍晚,驛館裡的燈火已經亮成一片,角落裡的梅樹,還沒有完全綻放,在燈火的襯托下,原本紅色的梅花染上了淡淡地黃暈。
木將軍看到一個人影立在樹下,披著紅色的斗篷,一轉身,恍惚間彷彿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二小姐!”木將軍呆愣在那裡,腳步不由地上前,卻發現梅樹下空無一人,他站在原地張望,四處都是靜悄悄的,抬頭天空似乎有雪花落下來。
木將軍嘆了一口氣,許是自己年紀大了,眼睛花了,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二小姐還在府中,十分的喜歡梅花,常常讓錦兒幫她折梅花,錦兒的個子矮,總是讓他幫忙。
夜色緩緩降臨,洛城的夜幕也漸漸落了下來。塞外有著和南國不一樣的夜空。雲蘿記得南國的夜空從來沒這麼幹淨明爽過,南國的夜空裡她很少看見明亮的星星,還有像玉一樣的圓月。走了這麼多天,後半個月幾乎沒有下過雨,南國就不是這樣,南國經常下雨,在雨季到來時整座皇城煙雨濛濛,站在皇城最高的樓頂上,能看到皇宮以外地方,那裡的街道鋪著大塊的青石板,店鋪關著門,人們打著紙傘匆匆忙忙地跑著,再遠些便是玉湖,只有在天氣晴朗時才看得見它,這些就是雲蘿全部的記憶了。
“你走吧!現在大局已定,這個宮裡已經不適合你了,就算是為了你三哥,你也要去北燕。以你的聰慧機謹,我相信你絕對能牽制住北燕,那些個兒女情長和大玉的江山比起來,一文不值!”這些話縈繞在雲蘿的耳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又失眠了,打從京城啟程,她每一個夜晚都失眠。夜色涼如水,離人難入夜,雲蘿抱了琵琶彈了起來,忽然想起了元妃,到了今時今日她才明白昭君的怨恨:
黃沙漫漫孤雁鳴,獨抱琵琶殘月冷。
寒蟾宮下沙如雪,朔漠連天空寂寥。
四月胡地裹錦裘,哀哀朔風折白草。
平地不見高樓起,烽火城池驛馬馳。
倚窗尚思明妃怨,百萬將士一女子。
古來紅顏多薄命,不見越溪採蓮女。
撩撥琵琶雙淚流,夢迴南國春色裡。
南國四月正當好,翠柳拂堤綠水饒。
煙雨朦朧玉湖畔,小舟輕浮芙蓉浦。
都道皇家女兒好,錦衣玉食不消愁。
一去遠塞無歸期,故園親友兩相離。
生,不做王侯女,貧家白頭一雙人。
這一晚,整個洛城飄蕩著雲蘿哀怨的琵琶聲,李巖睡不著,他站在公主的樓下,聽著雲蘿聲聲催淚的琵琶聲,他把拳頭握地緊緊的,狠狠砸向柱子,他在心裡發誓一定掃平北燕,把公主迎回大玉。
“過了洛城就是北國了。長水一戰,大玉失了虎跳關、無雙城、龍吟峽、羅平鎮,雁門關五座城,若再失了青陽穀的洛城,大玉的軍隊都得退回長水以南,再想踏入北國就難上加難了。”木將軍站在城樓上對李巖說道。
李巖眺望著遠處,長水就在百里開外的南方,河水的溼氣飄到洛城已經很乾燥了,同樣是河的兩岸,長水以北荒漠連天,完全和南岸是兩個世界,這裡是正真的北國,已經不是南國了。
“希望這次,公主能保住洛城。”李巖慢慢說道,“木將軍,出了洛城,就是北燕了,明天調一個五十人的小隊過來,進入北國的土地更是兇險難測。”李巖皺了皺眉頭。
“看來傳言是真的,公主在青峰崖被刺殺了,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木將軍問道。
“已經派人向朝廷彙報了,從使用的武器來看,像是北燕的人乾的。”李巖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