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日程已經定了下來,就在十一月下旬,離宮的時間也不過是彈指一瞬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秋風吹起,涼涼的,雲蘿披著披風站在長樂宮的城樓上,從這裡可以看到宮外的萬家燈火,遠處的燈光一處接一處的亮起來,在晚些便可以看見整座皇城的輪廓。
“我一猜你就在這裡!”聲音從背後傳來,是三哥,雲蘿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全神貫注地看著遠處,那裡正燃放著煙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盛開。
“三哥,你看這萬家百姓現在生活的多年安樂祥和!”雲蘿指著遠處遙遙說道。
“雲兒,你羨慕他們的生活嗎?”趙玉龍看著她問道。
“羨慕,也不羨慕,不身處其中,箇中酸楚豈是旁人能體會,若是天下的百姓日日都如今晚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歸,這樣多好!”雲蘿忽然生出萬千感慨。
“等三哥登上了帝位,一定讓天下所有的百姓都過上這樣的日子!”趙玉龍背手而立,目光追逐著遠處的燈火,眼神無比地堅定。
“三哥!這是你說的,你要記住今日所言,將來天下一統,你要讓天下所有的百姓都過上這樣的日子。”雲蘿回過頭嚴肅地說道。
趙玉龍一愣,隨後笑了起來,這樣的抱負只有他們兄妹知道,這天下若有誰懂他的心,為他心甘情願付出一切,那便是這個妹妹了,可是為了這個理想,他不得不這個妹妹當做棋子一樣推出去,即使這樣,雲蘿也毫無怨言!
“雲兒,你今日為何要說這樣的話?”趙玉龍輕聲問道。
“三哥,自從天子駕崩,華夏裂土而治,諸侯各國擁兵稱帝,大國兼併小國,弱國依附強國,相互傾軋,各國的百姓都是苦不堪言,若是華夏沒有一統,繼續維持這個局面,看似一國獨大,實則是相互消耗,說到底這天下不都是百姓的天下,是華夏的天下。古人有云: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哥應該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如今,這幾百年的紛亂是該終止,能做到這個的,只有三哥。”雲蘿言辭懇切。
“雲兒,三哥現在是空有一番抱負,眼下大玉的局面表面上看似安定,實際上已經遠不如從前。”趙玉龍心中更是憤恨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便為三哥爭取這個時間!”雲蘿眉毛上挑,忽然又問道,“三哥,你可知我為何非要去和親?”
“三哥知道你的一片苦心!”趙玉龍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不想三哥將來接手的大玉是一個羸弱的局面,處處被動挨打,此去北燕,若是能削弱北燕的實力,自當是再好不過……”
不等雲蘿說完,趙玉龍立馬打斷她的話,“雲兒,你可不要胡來,三哥知道你能做到,可決不許你做傻事!”
“三哥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三哥是有宏圖大志之人,雲兒自然要助三哥一臂之力,只是雲兒在這裡有兩個請求,還望三哥答應!”雲蘿說完,後退一步,忽然跪了下來,朝著趙玉龍行了一個大禮!
“雲兒,無論請求,三哥都會答應你的!你快起來!”趙玉龍急忙要扶起雲蘿,雲蘿卻不肯,依舊跪在那裡。
“三哥聽我說完,再作決定,否則雲兒是不會起的!”雲蘿看著趙玉龍緩緩說道,“第一個請求,三哥來日登上帝位,請務必保全皇長兄一族性命,第二個請求,請三哥能夠一視同仁的對待各國百姓,亡國之痛已是刻骨銘心,若是趕盡殺絕,只怕三哥會擔上暴君的稱號。”雲蘿滿臉懇切之情,定定地看著趙玉龍。
趙玉龍有些為難,第一請求,趙玉龍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做到,皇位之爭從古至今伴著鮮血,與其說那個皇位高高在上令人敬畏,不如說是鮮血淋淋掛滿無數人的頭顱讓人生畏。
趙玉龍不想騙雲蘿,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只要皇長兄能主動退出,我絕不為難他們,至於另一個請求,即使雲兒不提,三哥也一定會做到。天下萬民,皆出一脈,本是同根相連,若要萬民歸心,自當一視同仁,取天下,自當用天下之人。”
“雲兒在這裡謝過三哥!”雲蘿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她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裡卻輕快了許多。
“雲兒,你告訴三哥,何為取萬民之道?”趙玉龍故意試探地問雲蘿。
“教化之道,在於開化民智,史書之鑑,在於知曉興亡,萬民之道,在於馭人之術,取萬民之心,在於天下學子歸心。列國之學子,所學皆是孔孟之道,禮賢下士,敬畏儒學,使天下學子歸心,求賢得賢,求仁得仁,求心得心!”雲蘿娓娓而談,趙玉龍滿意地點了點